深夜,上雍皇城許多地方都已經歸於了寂靜。然而有的地方卻依然還燈火通明,聚集在這裡的人們眼中沒有半點睡意。不僅如此,所有人臉上都隱隱帶著狂熱的神色,仿佛有什麼東西刺激著他們,讓他們眼中的火光熊熊燃燒。
就在方才,一個並不算突兀的消息傳到了所有人的耳中。
他們在場大多數人此次上雍之行的目的……鳴音閣傳聞中的神秘寶庫的位置,終於傳出來了。
據說消息是從鳴音閣傳出來的,那寶庫並不在城郊幾十裡外的某處,而就在上雍皇城中。
“寶庫在城南流觴亭外?”有人忍不住低聲道。
有人與自己相熟的人交換著眼神,有人已經提起手中的兵器出門去了。因為他們知道,這上雍皇城中此時必然還有無數同樣知道這個消息的人,此時說不定已經趕過去了。若是慢了一步,那無數的寶藏可就歸了旁人了。
但也有冷靜沉穩一些的人,對這個消息卻帶著幾分遲疑和懷疑。
“流觴亭在南市附近,是五城兵馬司重點管控之處,距離內城也不遠,寶庫當真會藏在那裡?”在朝廷的眼皮子底下藏下一個寶庫,總感覺有什麼不對。
有道是財帛動人心,即便是有人尚且冷靜卻也架不住身邊的人心向往之。
“聽說流觴亭附近有一座前朝廢棄的秘密軍械庫,不管是真是假,咱們趕緊去看看吧,若是讓人捷足先登可就糟了。”
冷靜的人終究還是按耐不住對無數寶藏的渴望,點了點頭與同伴一道出門去了。
也並不是所有人都對寶庫感興趣,光線暗淡的房間裡還有人在密謀。
“大哥,已經有很多人往城南去了,咱們不去麼?”有人焦急地道。
神色陰鬱狠厲的男人冷笑一聲道:“好端端的鳴音閣放出這種消息,還不知道暗地裡打得什麼算盤呢。”
“可是,若是真的……”
“就算是真的,你以為朝廷的兵馬是死人麼?”
“……”
看著身邊人露出失望的神色,男人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意,“誰說這上雍,隻有那什麼寶庫裡才有錢財?”聞言,立刻有人精神一振,“大哥的意思是?”
“這上雍皇城裡,最不缺的就是有錢人。趁著南市那邊鬨騰,咱們正好可以乾幾票大的!”
這話一出,有人愣了愣,卻有人恍然大悟,“大哥英明!”
駱君搖半夜被驚醒,有些睡眼迷蒙地望著正起身穿衣的謝衍,“怎麼了?”謝衍俯身替她拉了拉被角,輕聲道:“有些事,不用擔心,你繼續睡吧。”
駱君搖卻並沒有聽信他的話,繼續閉上眼睛睡覺,而是也跟著坐起身來,“是不是出事了?”
謝衍沉吟了一下,道:“鳴音閣那邊有動靜了。”
“哦,你忙去吧。”駱君搖並不意外地點點頭,淡定地朝謝衍揮揮手表示。
謝衍看了看她,還是叮囑道:“我把疊影留下,如果要出門的話一定要帶上他。”
其實現在待在攝政王府顯然是最安全的,但謝衍卻並沒有這麼要求,或許他也知道駱君搖絕對不會乖乖待著哪兒也不去。
駱君搖點點頭,“好,你快去吧。”
見她答得認真,謝衍這才拉好了外衫,轉身快步走了出去。
謝衍一走,駱君搖也立刻從床上跳了下來,飛快地穿好衣裳就往外跑去。
才剛出了門,就看到疊影翎蘭和秦藥兒都等在門外了,就連奉劍蘭音等人也都已經起來了。
駱君搖看了他們一眼,朝蘭音等人揮揮手
道:“今晚外麵很危險,你們乖乖在家裡待著彆到處亂跑。”然後不等蘭音幾個勸說,就朝其他人打了個手勢,帶著他們往外走去。
疊影看了一眼秦藥兒和翎蘭,兩人都是神色平靜自若,顯然早就習慣了王妃的行事作風。
秦藥兒蹦蹦跳跳地追上去,“王妃,咱們去哪兒呀。”
駱君搖道:“先去駱家看看。”
然後頭也不回地問道:“疊影,現在外麵是什麼情況?”
疊影將自己知道的情況說了,駱君搖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他,“這麼說,寶庫在流觴亭?”這倒是個有趣的地方。
疊影道:“外麵傳的消息是這麼說的,具體是不是還要看看才知道。王妃放心,流觴亭附近五城兵馬司,武衛軍還有玄甲軍都部署了兵馬,起不了亂子。”
駱君搖偏了下頭,道:“這可不好說,這些人大費周章在城裡弄個寶庫,圖什麼?”
疊影也不知道,但他知道他家王爺肯定是知道的,他今晚的任務就是保護王妃。
“王妃,那我們現在……”
駱君搖已經跨出了大門,“去駱家啊。”
駱家和攝政王府離得近,他們趕到駱家的時候駱謹言和駱謹行也正要出門,見駱君搖過來不由皺了下眉頭,“搖搖,你怎麼來了?”
駱君搖道:“大哥二哥要出門?家裡怎麼樣?”
駱謹言道:“不用擔心,玄甲軍親衛已經入府,保護駱家安全,家裡不會有事的。”
駱大將軍跟攝政王一樣,一軍主帥自然是少不了保護他安全的親衛的。駱雲覺得太張揚了,這些人平時隻有少部分留在駱府,大部分都是在城外的。但是駱雲昏迷之後,駱謹言就將親衛全部調進了城裡,如今駱府內部早就已經被守衛的固若金湯,想在這個時候趁亂闖入駱家的人等於是找死。
“那就好。”駱君搖也鬆了口氣,“大哥,二哥,你們要去哪兒?”
駱謹言道:“我有事,謹行去找你。”
“找我?”駱君搖有些意外,駱謹行笑道:“大哥不是說了嗎?讓我這些天跟著你。”
“可是……”
“彆可是了。”駱謹行笑道:“大哥忙著呢,快走吧。”
駱謹言朝兩人微點了下頭,帶著人快步離去。直到一行人的背影走遠了,駱謹行方才拍拍駱君搖的肩膀道:“搖搖,咱們也走。”
駱君搖有些鬱鬱道:“我們倆好像被排擠在外麵了。”
駱謹行略帶幾分得意地笑道:“不是我們倆,是隻有你。二哥可是有重要任務的,隻是大哥說你肯定待不住想往外跑,讓我帶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