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眾人倒是放鬆了幾分。這麼看來,至少自家老爺不會有什麼大事,真的沒有被下獄吧?
駱君搖又安撫了眾人幾句,才將這些人送走。
唯有昌樂侯夫人留在了最後,等其他人都出門了她才有些忐忑地道:“王妃……”
駱君搖挑眉道:“夫人還有事?”
昌樂侯夫人小心翼翼地道:“啟稟王妃,我家裡二姑娘早幾年和寧王府的四公子結了親。”見駱君搖眉頭微皺,昌樂侯夫人連忙道:“王妃明鑒,咱們家和寧王謀逆之事絕無乾係!兩家雖然結了親,寧王府和咱們卻沒什麼往來,我那不爭氣的女兒和女婿也不受寧王待見,他們絕不敢參與謀逆之事。”
昌樂侯夫人這話倒也不算推脫之辭,寧王府四公子是不受重視的庶出。當初寧王妃為他挑選妻子的時候,便有意選了從未發達過的昌樂侯府。
一來是侯府嫡女,外人說來也不算王妃委屈了庶子。二來昌樂侯府除了一個爵位,無權無勢,若論權勢財富恐怕連個有實權的四品官員都不如。
駱君搖道:“夫人儘管放心,如果昌樂侯府和令愛令婿當真與此事沒有牽連,王爺和朝中各位大人也不會冤枉無辜之人的。不過…令婿畢竟是寧王府的公子,若說完全不受牽連隻怕也不大可能。若是能將功折罪……”
昌樂侯夫人也不是傻子,立刻就明白了駱君搖的意思。
她心中盤算了一下,扯了幾下手中的帕子,點了點頭道:“臣婦明白了,多謝王妃指點。不知…臣婦能否去探望小女?”寧王府被鎮國軍團團包圍,她就算想跟女兒說什麼也沒有機會啊。
駱君搖莞爾一笑,道:“夫人一片愛女之心,誰忍心拒絕?”
昌樂侯夫人大喜,“多謝王妃。”
昌樂侯夫人心中暗暗下定了決心,無論如何也得說服女兒女婿,趁著時間還早為自己謀一條出路。
寧王肯定是敗了,便是寧王不敗,有寧王妃和世子一脈,自家也未必能有多少好處。
如今若還要被牽連,那才當真是冤枉。
宮中,大殿上氣氛依然一片凝重。
此時已經傍晚了,然而幾位重臣依然還沒能夠回家。因為昨晚的事情,所有人到現在幾乎都還沒有合過眼,習武之人還好些,讀書人就真的是有些撐不住了。
蘇老太傅和兩位實在年老被攝政王派人送回去休息了,其他尚且“年富力強”的隻能陪著攝政王繼續操勞。
疲憊無力的大臣們不敢埋怨攝政王,隻得暗暗詛咒起多事的寧王來了。
“寧王及其黨羽自該打入天牢,令人仔細審訊。”一位穿著從一品朝服的清瘦朝臣恭敬地道:“但不知…那些暫時扣押在宮中的人,該如何處置?”
攝政王將一部分人直接投入了天牢,另一部分人卻隻是軟禁在宮中的宮殿裡,甚至都沒有讓人前去審訊他們,顯然這兩類人的處置攝政王是有不一樣的想法的。
最重要的是,本就是多事之秋。攝政王突然扣押了那麼多朝臣,事情誰來辦啊?
謝衍沉聲道:“本王已著都察院調查,這些人若果真與寧王無關,很快便可回去。不過……”
所有人都不由得豎起耳朵,那些被扣押的人中也不乏他們的親朋好友。那些自己找死的誰也沒辦法,但身為臣子沒有誰希望掌權者是個喜歡連坐或者趁機鏟除異己的人。
謝衍道:“心思浮躁,易受鼓動,昨晚的宮變這些人參與其中也是事實,不罰不足以告誡世人。所有人若無異常,官降一級,罰俸一年。”
眾人暗暗鬆了口氣:還好。
不管是不是受了蒙騙,跟著叛逆逼宮逼到了太皇太後宮門前,更是直接導致太後薨逝,隻是這樣的懲罰著實不算嚴重。
“王爺寬厚。”眾人齊聲道。
謝衍揉了揉眉心道:“諸位辛苦了,今天便先回去吧。剩下的事,明日早朝再議。”
早朝本不是天天都上的,但最近今天肯定是要日日早朝了。眾臣也不敢有什麼想法,齊聲應是。
鴻臚寺寺卿出列道:“王爺,中午蘄族人那邊送來了請辭折子。”
謝衍並不意外,“白靖容要走?九王子的婚禮如何處置?”
鴻臚寺寺卿道:“正是這個,蘄族人折子遞得急,說明早就要走,婚禮自然是趕不上了。另外…如今阮相還在天牢中……”阮廷進了天牢,阮家便是罪臣眷屬,阮家的女兒還能嫁給蘄族九王子嗎?
謝衍思索了一下,道:“你去回複蘄族人,本王準了。”
眾人驚訝地看向謝衍,謝衍道:“本王會令定國軍護送蘄族王後出關,但是蘄族對大盛的協議,必須在白靖容出關之前履行。至於聯姻…蘄族若是不滿阮家千金,隻要協議達成,本王保證九王子在上雍的安全。”
“是,王爺。”眾人心中了然,讓定國軍護送白靖容出關順便接手協議中約定的土地。若蘄族人不肯履約,定國軍也不介意再將白靖容給送回來。
“諸位回去吧。”
“是,臣等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