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皇帝的教育駱君搖自覺插不上手,隻是點頭道:“你和太傅考慮好了就好,隻是阿騁畢竟還小,彆累著。”
這可是如今高祖嫡脈唯一的獨苗,謝騁若是出了什麼事,她懷疑那些效忠皇室的老學究會去撞牆。
謝衍輕聲道:“放心吧,這兩天搖搖辛苦了,後麵幾天好好休息。”
駱君搖道:“我哪裡辛苦了?你忙你自己的事兒吧,我不會讓自己累著的。”她還真沒摻和上什麼事兒,也就是一晚上沒睡罷了。如今這個年紀,好好睡上一晚也就補回來了。
謝衍瞬間想起自己那一攤子亂七八糟的事情,難得有些沉默了。
突然喪母對一個孩子的打擊還是很大的,早上起來謝騁還是有些蔫蔫的。這幾天他不用上學做功課,於是就一步一步地跟在駱君搖身後,就像是一個小尾巴。
駱君搖看著這孩子蔫噠噠的可憐模樣,想了想還是命人去將幾個小伴讀請了過來,小孩子還是要有小孩子陪著才會開心一些的。
如今皇城裡還有些不安穩,攝政王府無疑是最安全的地方,幾家長輩自然都沒有異議立刻將幾個孩子都送了過來。
看到小夥伴們,謝騁果然精神了一些。
這幾個孩子顯然都被家裡叮囑過太後薨逝的事情,也不多提太後隻是陪著謝騁玩兒。若是謝騁主動說起,也不會回避隻是心細安慰他。不管怎麼說,有小夥伴陪著確實比小孩子一個人孤零零的要強得多。
駱君搖看著幾個孩子坐在一起你一眼我一語的說著話,謝騁也沒那麼沉悶了,這才暗暗鬆了口氣轉身出去了。
“好好照顧阿騁還有幾位小公子。”駱君搖吩咐道。
境園的總管恭敬地點頭道:“王妃儘管放心,屬下派了人時刻看著陛下和幾位小公子,還有宮中侍候陛下的人也過來了。這境園裡絕對安全,不會有事的。”
“那就好。”
“啟稟王妃,蘄族容夫人來了。”奉劍快步進來稟告道。
駱君搖聞言腳下一頓,道:“你去跟容夫人說,王爺進宮了。”一大早謝衍就進宮去了,寧王謀逆的事情雖然結束道得很快,但後續卻很麻煩,恐怕要忙上一段時間。
奉劍道:“那位容夫人說她是來向王妃辭行的。”
“辭行?”駱君搖也有些意外,“她要走了?”
奉劍點點頭,具體怎麼回事她自然也不會知道。蘄族人是這麼說的,她也就如實稟告王妃了。
駱君搖想了想道:“既然是來辭行的,就去見見吧。”雖然她也不知道,她跟白靖容有什麼交情,值得她專程來跟自己辭行?
“對了,疊影在府中嗎?”駱君搖問道。
奉劍道:“疊影大人和襲影大人都出門了,王妃有什麼事情吩咐他們?”
駱君搖搖搖頭,她隻是想問問曲放和餘沉怎麼樣了。
曲放是被抓了還不知道要怎麼處理,但是餘沉應該是要跟白靖容一起走吧?先前謝衍可是說過,要將餘沉留在上雍的。
白靖容獨自坐在攝政王府的花廳裡喝著茶,比起往日似乎少了些排場。她身邊隻跟了一個帶刀的黑衣青年,彆說是曲放餘沉這樣的高手,就連穆薩也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
看到駱君搖進來,白靖容放下茶杯嫣然一笑道:“攝政王妃,打擾了。”
駱君搖走到主位上坐下,打量了白靖容一番之後才道:“聽說容夫人這是要走了?”
白靖容笑道:“待在上雍這麼久,是該回去了,今兒便是來跟王妃辭行的呢。”
“夫人打算什麼時候啟程?”駱君搖問道。
白靖容道:“離開攝政王府就啟程。?”
駱君搖秀眉微挑,“倒是勞煩容夫人,還專程來與我辭行。”
白靖容道:“應該的,這些日子在上雍多蒙攝政王府照顧,不勝感激。”
駱君搖抿唇微笑著道:“夫人言重了,待客之道我們攝政王府還是懂一些的。如此,我便祝夫人此去一路順風?”
“多謝。”白靖容道。
彼此寒暄幾句,花廳裡有片刻的安靜,似乎都沒什麼話可說了。
這也正常,她們本就不熟,哪裡有什麼話可聊。
但白靖容卻沒有要走的意思,駱君搖也不著急悠然地喝著茶。
反正要啟程趕路的人也不是她。
沉默了片刻,才聽到白靖容輕聲問道:“聽說,王妃昨天也去了穆王府?”
駱君搖點點頭,“容夫人有什麼想說的?說起來…我都不知道,原來容夫人和穆王竟然也是舊識。”
白靖容並不在意,輕笑了一聲道:“這有什麼奇怪的,我們這一輩年齡相近的,有幾個是不認識的?”說罷她煙波一轉,歎氣道:“姚重把那封信給了攝政王?”
駱君搖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道:“我有些好奇。”
“什麼?”白靖容對她的好奇饒有興致。
駱君搖道:“白家當年到底是被安成郡王攔截了才沒能趕上血洗商家,還是你們從頭到尾根本就沒想過要參與?”
白靖容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她望著眼前看似單純可愛的攝政王妃沉默了良久才歎了口氣道:“時過境遷,告訴你也無妨。我派去的人確實是被安成郡王給攔住了。不過…就算安成郡王不攔,我們也不會參與這件事的。那些人去信州,是為了彆的事情。”
“這件事最初就是白家挑起的。”駱君搖沉聲道:“是你挑撥穆王對高祖和商家不滿,也是你…勾起了穆王的貪婪。高祖收到消息的時候,以為是白家主使,於是一邊派人給姚家傳信一邊就近派安成郡王趕到靈州攔截白家的人,可惜派去信州送信的人根本沒將信送到,死在半路上了。而實際上…這隻是你拋出來吸引朝廷注意的幌子,真正的主力是那些信州本地的豪族和江湖幫派。當年穆王孤身一人前往信州,若不是事後查證,哪怕是高祖也不會想到這其中還自己弟弟一份。”
白靖容輕歎了口氣道:“都這麼多年過去了,王妃現在追問這些,有何意義?就像是姚重說他沒殺人一樣,我白家確實沒有參與姚家滅門案。不是麼?”
駱君搖偏偏頭打量著她,突然笑了笑道:“容夫人不用這麼緊張,我沒打算斷案,就隻是好奇而已。”
“這有什麼可好奇的?”白靖容問道。
駱君搖道:“夫人為什麼要對姚家出手,算起來事後…你和白家好像也沒有占到什麼便宜。”
白靖容道:“這麼麼…一來,姚家將女兒嫁給了謝變的弟弟,卻跟白家退了親。當時白家本就不大占上方,誰知道他們會不會見風使舵全麵支持謝家?二嘛,姚重當時正好外出,姚家被滅他焉能就此作罷?可惜他沒我想的那麼有用,最後也沒造成什麼太大的影響,倒是有些遺憾。至於第三,姚家隨隨便便就退親,若不給他一個教訓,我的臉往哪兒放?”
駱君搖道:“其實,他也沒有容夫人想象中那麼沒用。當年白家兵敗如山倒,還有白蔟的死……也不乏他的手筆。對吧?”
白靖容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沉聲道:“王妃的好奇心太重了。”
駱君搖聳聳肩,道:“好吧,我不問就是了,容夫人辭行也辭完了,還有什麼話要說麼?”
白靖容自然聽出了她的送客之意,站起身來道:“罷了,犬子以後要長居上雍,還請王妃多多照顧。”
駱君搖點了點頭,見白靖容當真要走,忍不住問道:“你不管曲放了麼?”
白靖容輕笑了一聲,說了聲告辭,便轉身走了出去。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外,駱君搖托著下巴沉思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問道:“你真的不想殺她,就這麼放她走了?”
片刻後,一個人從後麵轉了出來。
那人一聲素色僧衣,眉目俊雅,手腕上帶著一串念珠。
正是明光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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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一快樂呀親們~
以及香港回歸二十五周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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