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要審訊,一般也輪不到天牢,自有專門負責案子的人將這些人提走。
因此,天牢的審訊室雖然也有一些刑具,但都乾乾淨淨的看起來更像是擺設。
駱謹言並沒有讓人將雪崖綁上刑架,而是讓他坐在了審訊室中的一把椅子裡。
駱謹言坐在桌案後麵打量著依然神態悠閒的雪崖,突然輕笑了一聲道:“看來那位雪崖公子猜錯了,你知道自己到底是誰。”
雪崖臉上的神色微變了一下,很快又恢複了原本的模樣,淡淡道:“駱大公子在說什麼?什麼那位這位的?”
駱謹言道:“是麼?雪崖公子突然襲擊阮相,難道不是擔心阮相若是鬆口認罪,朝廷可能會從輕發落讓你再無報仇的機會?”雪崖冷笑一聲道:“我跟阮廷沒有仇恨,另外……他是不會鬆口的。”
駱謹言並不糾結他的身份,隻是問道:“你怎麼知道他不會鬆口?”
雪崖笑道:“他若是敢向攝政王坦白,從一開始就不會被我威脅。寧願參與叛亂也不敢透露的事情,駱大公子要不要猜猜是什麼?當然了…阮廷參與叛亂,也未嘗沒有賭博的意味。畢竟他若是不答應,是百分之百沒有活路。若是答應了,說不定還能再博一個從龍之功呢。”
駱謹言微微蹙眉,他考慮這個問題已經很久了,到底是什麼把柄讓阮廷這樣的人寧願被威脅冒著滿門抄斬的風險也不肯透露實情?
以阮廷的身份和這些年的功績,隻要他不叛國,沒有造成大規模的無辜傷亡,哪怕是當年跟鸞儀司有些關係,罪名也絕不會比涉及到滿門抄斬的謀逆重。
這世上也沒有什麼刑罰能比得上滿門抄斬了。
他看了阮廷的記錄,從政這幾十年似乎也沒有出過什麼重大紕漏。反倒是他無論外放還是在朝中任職,政績都十分出類拔萃。
雪崖打量著駱謹言臉上的神色,眉宇間多了幾分儘在掌握的傲然。
“駱大公子,你以為我會全無準備就現身皇宮麼?就算那兩個人都背叛了我…你們也殺不了我的。”
駱謹言突然輕笑了一聲,悠悠道:“如果,我現在就殺了你呢?”
審訊室裡半晌沒有聲音,雪崖定定地盯著眼前的駱謹言。
駱謹言沉穩平靜的聲音在空蕩蕩的房間裡響起,“如果我就在這裡殺了你,雪崖公子準備如何自救?”
雪崖似乎方才回過神來,道:“你不會殺我的。”
駱謹言溫和地朝他笑了笑,起身走到牆邊抬手從一邊的櫃子裡抽出了一把匕首。
牆上掛著各種刑具,牆角的櫃子裡裝著的也是各種刑訊方麵的東西。這些東西雖然並不常用,卻十分齊全。
駱謹言抬手輕彈了一下匕首,隻聽嗖地一聲匕首射向了雪崖的脖子。
雪崖眼神一凜,側首往旁邊一靠,匕首貼著他的脖子釘進了他身後的椅背上。
如果他方才不讓那一下,這把匕首就會釘進他的脖子。
駱謹言不問所動,重新又抽出了一把匕首輕撫著刀刃道:“雪崖公子,這幾天我們一直沒有審你,你應該明白是什麼意思。”
雪崖冷冷地盯著他。
駱謹言道:“你沒有那麼重要,朝廷也不接受討價還價。就算我在這裡失手殺了你,你覺得我會受到多大的責罰?”
雪崖依然不語,駱謹言笑了笑,手腕微動嗖地一聲,手中的匕首再次朝著雪崖射了過去。
雪崖再次避開,臉上的神色卻越發難看了。
身後的椅背上釘著兩把匕首,他的坐姿也就越發彆扭起來。
駱謹言拿著第三把匕首走回了審訊桌案前,悠悠道:“雪崖公子,與其想得太多,不如先想想怎麼活著從這個房間裡走出去吧。”
這一次沉默了更久時間,雪崖突然笑了起來。
“駱大公子果然有趣。”雪崖笑道:“你的威脅確實很有用,說的也很對。就算我有萬般籌碼,如果死在這個房間裡了,確實沒有什麼用處。”
駱謹言道:“公子現在可以說一些我們感興趣的事情。”
雪崖點點頭道:“好啊,不知道駱大公子對南疆感不感興趣?”
“嗯?”駱謹言微微揚眉,神色有幾分詫異。他確實沒想到,雪崖開口說得竟然會是南疆。
雪崖笑道:“駱大公子不妨再等等,一個月內南疆若是還太平無事,你可以直接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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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點二更哈。好熱啊,才早上就感覺要化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