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衍的脾氣不算壞,甚至在上位者中算得上是好的。他幾乎不會控製不住大發雷霆,也不會因為突如其來的不順心遷怒屬下。但是他很不喜歡不在他控製範圍內的突發事件。
回到京城這段時間,各種事情看似亂糟糟的,但若仔細看就會發現謝衍行事依然遊刃有餘,可見這些事多少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南疆這個事情,大約就屬於真正的突發事件了。
謝衍匆匆結束與蘄族的對峙,就是因為大盛已經打不起仗了。不是打不贏,而是打不起。如果打贏了對手,結果自己也崩潰了,那又有什麼意義?
如果不出意外,三五年內大盛都不會打算對外用兵,但南疆突然鬨騰起來朝廷也不可能真的不管。
“你剛剛跟雪崖說的話,是當真的?”駱君搖好奇道:“我覺得……”有點不大靠譜。
謝衍搖頭道:“隨口一說罷了,那人偶爾一用可以,想要長期使用,恐怕不行。”
兩個人雖然長得一模一樣,但是給人的感覺差太多了。而且那位明顯沒有想要投效朝廷的意思,沒有找到他致命的弱點之前,放任他跟鸞儀司的餘孽接觸,指不定會出什麼紕漏。
謝衍可不會認為,一個從小在鸞儀司那樣的地方長大的人,會真的是個單純無害的小綿羊。
“陵川侯應當會接下新任南疆宣慰使的差事,懷州布政史薑賀我早年打過交道,是個有能力的人。有他們倆在,我會再派一個能打仗的將領過去,南疆一時半刻出不了大問題。”謝衍道。
“可是還沒確定那位楊宣慰使的態度之前,你直接再派一個過去,不會有什麼問題嗎?”駱君搖問道。
謝衍道:“陵川侯會帶著兩份詔書過去,具體該用哪一份就要看當時候的劇情情況了。”
駱君搖笑道:“既然你心裡有計劃,就不用擔心啦。現在西北和北方都還算安穩,就算真有事,有你在還有我爹爹在,也不會有什麼大事的。”
“搖搖說得對,不必擔心。”謝衍道:“我還要回宮裡,你……”
“我要去見爹爹。”駱君搖擺擺手表示不跟他進宮了,謝衍是去宮裡辦公,她去乾嘛?前些天一直待在宮裡,她都快要抑鬱了。
謝衍道:“那好,小心些不要亂跑。”
“放心吧。”
和謝衍分彆之後,駱君搖便帶著秦藥兒和翎蘭慢悠悠地往城外而去了。
駱雲昏睡了近十天,一醒來發現上雍皇城裡已經天翻地覆。駱謹言駱謹行忙得團團轉,喻明秋帶著傷還得乾活,駱雲自然也不能偷懶。這幾天便天天都在城外軍中,可見那千日醉確實沒有對他造成什麼傷害。
三人出了城,一路往城外的定國軍大營而去。
城外的路上人似乎少了許多,倒是遠遠地還能看到有兵馬駐守的跡象。三人一路策馬而去,路都走了半程了竟然一個人都沒有碰到。
“這進出城的路上竟然這麼蕭索嗎?”秦藥兒忍不住道。
翎蘭道:“如今城外還不太平,聽說二公子這幾天都帶人駐紮在山中,清理那什麼地宮呢。還有那些謀逆的人,也還有餘孽在逃,安瀾書院都關了好些天了。”
前些天宮中朱太後的葬禮上駱君搖遇見過章竟羽,也知道安瀾書院這些天都沒上課。
安瀾書院畢竟是在城外,如今還沒有徹底安全,書院也不敢讓這些大家閨秀們每日城裡城外的奔波。
駱君搖把玩著手中韁繩,一邊思索道:“那地宮入口離咱們這兒遠不遠?”
翎蘭嚇了一跳,“王妃,您想去?萬萬不可啊。”
“為何不可?”
翎蘭道:“聽說是在深山裡,二公子帶著兵馬進去,兩三天也出不來,您就算去了恐怕也看不到什麼,若是遇到什麼危險……”
駱君搖想了想,道:“也對,我們可以從鳴音閣的入口進去啊,兩邊一起清理,應該也花不了多少時間。”
翎蘭在心中歎了口氣,自家王妃什麼都好,就是好奇心太重,膽子太大了。
不等翎蘭想到什麼阻止駱君搖探險的說辭,就見當先她們一步的駱君搖突然拉住了韁繩。
“王妃,怎麼……”她話沒說完便住了口,目光警惕地看向前方不遠處。
駱君搖歎氣道:“你瞧,就算我們不去危險的地方,也還是會有危險找上門來的。”
“……”王妃您若是好好在府中待著不出門,哪個危險敢找上門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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