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光大師笑了笑道:“白靖容一輩子工於心計,我想親眼看看她,會落得個什麼下場。她莫不是以為,沒有親自動手,我便當真會將此事揭過?這世上哪兒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謝衍微微蹙眉道:“你放她離開上雍,是想讓她死在蘄族?”
明光大師笑容慈悲,“若是讓她就這麼死在上雍,你不覺得有些掃興麼?不管世人承不承認,白靖容都是一個精彩的女人,她值得一場與眾不同的死亡。”
如果駱君搖坐在這裡,肯定又要在心中腹誹:果然是個妖僧!
謝衍並沒有明光大師的興致,在他眼中死就是死。
要除掉對手,直接殺了就是。
他隻會考慮如何用最快最簡單的方式殺死敵人,而不是去考慮什麼與眾不同彆開生麵的死法。
“白氏在蘄族勢力不弱。”謝衍淡淡提醒他,若是不小心翻了車自己栽在白靖容手裡,明光大師可能會羞憤自儘。
明光大師不以為然,道:“白氏在蘄族確實是勢力不弱,可惜……人都是會有自己的想法的,哪怕是白靖容,也控製不了。”
謝衍點了下頭,將一塊玄鐵令牌放到桌上推到了明光大師勉強,道:“自己小心,若有事可用此令求援。”
明光大師也不客氣,伸手將令牌收入了袖中。
兩人相對坐著喝了一會兒茶,謝衍便起身告辭了。走下了下樓,剛要出門便聽到旁邊的花廳裡傳來男子痛苦的呻吟聲。謝衍腳下頓了一下,卻並沒有停留,而是舉步跨出了門去。
靠在門口等著謝衍的疊影見王爺出來,立刻站直了身體,“王爺。”
謝衍看了他一眼,沉聲道:“走吧。”
“是。”疊影連忙跟上,看著在飛雪中快步前行的謝衍,疊影忍不住道:“王爺,穆王和王妃在花廳裡。”方才謝衍上下樓都沒有去花廳看過,但疊影守在樓下卻是進去過的。
見謝衍沒有說話,疊影繼續道:“穆王和王妃…在裡麵跪靈位呢。”說到這個疊影有些憐憫起那兩位了,金尊玉貴的養了大半輩子,臨老了來受這個折磨。
彆看隻是跪著好像沒什麼,但是這個季節,這小樓裡既沒有地龍也不給炭火,那兩位看起來穿得也不厚實。跪在冷冰冰的地麵上,時間久了恐怕腿都給廢了。
話說回來,他記得老穆王不是快要癱了麼?怎麼跪得那麼直的?
還有王妃,這些年王妃一門心思的沉迷在不得寵的情緒裡連兒子都不顧了,仿佛對穆王多麼一往情深似的。但是他站在花廳入口的時候,可是聽到穆王妃在咒罵穆王。
隻是穆王穆王妃腦子好像是出了點問題,一會兒怨毒地咒罵穆王,一會兒又哀怨地嚶嚶哭泣,一代絕色美人淪落到這麼個地步,當真是讓人唏噓啊。
謝衍停下腳步,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疊影連忙閉嘴,恭敬地站在了原地。
謝衍這才轉身,朝著不遠處後山入口停著的馬車走去。
疊影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小樓,正好看到坐在二樓窗口的明光大師正神色平靜地看著他們。
想起這位前些日子做的事情,疊影忍不住抖了抖趕緊跟上了王爺的腳步。
至於穆王和穆王妃,關他什麼事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