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說了什麼?”左都禦史有些好奇地道:“難不成是瘋了?”
餘沉這個犯人不怕刑訊也不怕威脅,從他口中問不出什麼東西來。所幸他的罪行都一清二楚,刑部直接驗明身份判決就行了。
這副模樣難免讓一些對他心懷仇恨的人意難平,此時看到他如此形狀不少人心中倒是多了幾分快意。
謝衍垂眸不語,旁邊的刑部尚書輕咳了一聲,瞥了左都禦史一眼。
他是主管這個案子的,自然知道那紅衣女子的身份。至於對方說了什麼,他也大致能猜到。
崔遼將軍不愧是一代名將,就是這女兒也是個狠人啊。
難怪這些年能得到攝政王殿下的庇護。
耽誤了這一會兒工夫,時間終於差不多了。
等餘沉將他最後要說的事情告訴了襲影,謝衍便開口道:“行刑吧。”
“是,王爺。”
“行刑!”
一聲令下,餘沉旁邊的幾個犯人早就被嚇地趴在地上爬不起來了,膽子最小的直接就尿濕了褲子。
餘沉已經安靜下來,他依然跪在那裡,整個人神情木然仿佛沒有了一絲生氣。
那幾個人直接被架上斷頭台,劊子手一刀下去人頭落地,血也濺了一地。
餘沉跟前卻多了幾個人,餘沉上衣被人拔得乾乾淨淨,漁網兜頭一罩將他網住。
為了避免他被凍死,周圍甚至還升起了幾個火盆。
劊子手握著一柄鋒利的小刀,對餘沉嘿嘿一笑,眼中帶著幾分仇恨和惡意,道:“對不住了。”
餘沉悶哼一聲,一片薄薄的肉被削了下來。
拿劊子手的手藝確實是極好,薄薄的皮肉猶如紙一般黏在刀身上,他輕輕一甩就落到了旁邊的木盆裡。
周圍圍觀的人們一片歡呼。
謝衍對圍觀這種事情興趣不大,坐了一會兒便站起身來。
他左右兩邊的人也跟著站起身來,刑部尚書道:“王爺,這就要走了?”
謝衍點頭道:“後麵就有勞兩位了。”
左都禦史拱手道:“王爺客氣,臣等恭送王爺。”
旁邊的駱雲也跟著站起身來,兩人也不多說什麼,在侍衛的簇擁下走了出去。
街邊的茶樓裡,駱君搖撐著下巴百無聊賴地把玩著茶杯,外麵是此起彼伏的叫好聲。
雖然叛國賊伏誅是大快人心的事情,但是這麼多人如此激情洋溢的圍觀一個人被淩遲,還是有些讓人毛骨悚然的。
秦藥兒果然跟衛長亭說的一般,都不用靠近了看,刑場上才割了十幾刀她就已經自己縮回來了。
謝衍從外麵走了進來,看到他駱君搖精神一振,笑道:“你這麼快就出來了?爹爹呢?”說著還歪著身子往外看。
謝衍扶住她道:“嶽父已經回去了。”
“哦。”駱君搖點點頭:“那我們也回去吧。”
謝衍微微挑眉,“不看熱鬨了?”
駱君搖道:“砍頭和淩遲算什麼熱鬨?不看也罷,知道該死的人都會死掉就好了。”
謝衍笑了笑,牽著駱君搖的手轉身往外走去,“回去吧,嶽父說讓我們晚上回府去用晚膳。”
“早說呀,快走!”駱君搖立刻積極地拽著謝衍的手往外走去,這兩天一忙起來,她又忘了關心她未來嫂子的事情。
還有話想要跟謝衍說的衛長亭沉默了半晌,扭頭問剩下的其他人,“他是不是沒看到我們還在?”
顧玨笑了笑道:“可能隻是覺得沒必要跟你說話。”
秦藥兒道:“也可能是知道你喜歡說廢話,不想搭理你。”
“……”
另一邊刑場外麵,崔折玉和崔子郢剛走出刑場,謝宵就迎了上來,此時謝宵看向崔折玉的神色顯然有些複雜。
他雖然年輕卻不傻,幾乎立刻就明白了崔折玉的身份。
“折玉,你……你沒事吧?”謝宵有些小心地問道。
崔折玉抬眼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我能有什麼事?”
“沒事就好。”謝宵鬆了口氣,又看了一眼旁邊的崔子郢。
崔子郢還是第一次見他,卻也看得出來這人對他姐姐懷著什麼心思,隻是皺了皺眉卻沒有說話。
崔折玉道:“走吧,回去了。”
崔子郢問道:“不看了嗎?”
崔折玉道:“有什麼可看的?你身體不好,不冷麼?”
確實有些冷,崔子郢回頭看了身後一眼,“他不會自殺吧?”
一般人在被淩遲的時候想自殺是很難的,但餘沉卻不是一般人。哪怕他的武功被廢了,他想要自殺誰也攔不住。
崔折玉冷笑一聲道:“放心,他不會的,走吧。”
說罷便頭也不回地向前走去,謝宵連忙跟了上去。
崔子郢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也便也跟了上去。
致和五年冬,十一月二十七,原大盛鎮國大將軍餘沉被判淩遲。
三日後午時,身受三千刀之後,氣絕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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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