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中央擺放著一個火爐,火爐裡炭火燒得正紅。火爐上架著一把鐵壺,有濃濃的酒香從鐵壺中騰起,顯然裡麵裝著的都是烈酒。
駱謹言平靜地拒絕了,“多謝,在下不善飲酒。”
堪布剌輕笑了一聲,顯然並不相信駱謹言這話,卻也沒有揪著這一點不放,而是悠悠道:“不知駱大公子有何見教?難道是因為前幾日我的人冒犯了駱公子?人不是都給你殺了麼?駱公子還有什麼不滿?”
駱謹言抬眼看著他,道:“聽說閣下對蕭家的傳家古玉有興趣?”
堪布剌一怔,然後嘖了一聲一把推開身邊的美人坐起身來,道:“看來那位蕭家二公子,實在不是個守信的人。你們中原人總是標榜什麼君子重諾,原來都是糊弄人的玩意兒麼?”
駱謹言對他的嘲諷混不在意,隻是道:“一塊玉佩,值得閣下送出南疆不傳之秘的蠱蟲?”
堪布剌臉色一沉,道:“所謂交易,隻要交易雙方覺得值,那便是值得。與駱公子有什麼關係?”
駱謹言道:“或者是因為,閣下給蕭泓的隻是個沒什麼用處的半成品?但即便如此……恐怕依然有些不值吧?”
堪布剌道:“這些與駱公子無關吧?”
駱謹言道:“如果你要的東西,現在在我手裡呢?”
“不我信。”堪布剌冷聲道,“都說駱家大公子足智多謀,我怎麼知道你不是騙我的?”
駱謹言笑了笑,“閣下認為,蕭泓是為什麼能那麼輕易從我手裡走脫的?我確實不知道你們想要做什麼,眼下也抓不著什麼把柄,但是將蕭泓扣在手裡一兩個月還是能做到的。閣下覺得呢?”
堪布剌的目光落到了駱謹言的右手上,駱謹言手心裡不知何時多了一塊暖玉。他靠著扶手,有些漫不經心地把玩著那塊玉。
“我看了許久,也沒看出來這東西…有什麼奇特之處。”駱謹言蹙眉道。
堪布剌笑了笑,又重新靠了回去,“在下隻是聽說蕭家有這麼一塊傳家的暖玉,一時好奇就想拿來玩玩罷了。駱公子都不知道的事情,我遠在南疆怎麼會知道?”
“是麼?”駱謹言笑了笑,“那這東西就沒什麼用了,蕭泓說蕭家還有一塊差不多的,閣下想要的話就去蕭家找吧。”手下微微用力,顯然是想要將那玉佩捏碎。
“等等。”堪布剌眼瞳一縮,忍不住開口道。
駱謹言劍眉微挑,麵帶微笑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堪布剌深吸了一口氣,顯然是強壓著怒火,目光緊緊地盯著駱謹言手中的玉佩,“駱公子要如何,才肯將東西給我?”
“你就不怕我手裡這是假的?”駱謹言問道。
堪布剌不答,駱謹言了然地道:“你見過它,或者是有什麼獨特的辨彆方法,一眼就能看出它的真假?看來…這塊玉佩確實有外人看不出來的玄機。”
門口的幾個南疆人目光也緊緊盯著駱謹言,臉上的神色有些不善。
駱一警惕地看著四周,右手悄然撫上了劍柄。
大廳裡一時間有些寂靜,就連靠在堪布剌身邊的兩個美人兒也十分安靜,一動也不敢動。
唯獨駱謹言的神色依然平淡無波,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地摩挲著那塊暖玉。
半晌,堪布剌終於冷笑了一聲道:“好!東西落到駱大公子手裡,算我倒黴。實話告訴你也無妨,那根本就不是蕭家的傳家玉,而是昔年我古河部族長的信物。隻要得到這塊玉佩,我成為古河部下一任族長就是鐵板釘釘的事。”
駱謹言輕笑了一聲,眼中卻多了幾分厲色,“堪布剌,你是否以為駱某是傻子?”
“駱公子這是什麼意思?”
駱謹言道:“若是古河部首領的信物,怎麼會隻有你一個人來?我記得…古河族長膝下有七子,還是說他們都已經臣服於你,並不想爭什麼族長之位?若是如此……你又怎麼會來?”
如果沒人爭族長之位,那這所謂的信物根本就不重要,又或者古河部可以光明正大的上書朝廷請求朝廷與蕭家交涉,堪布剌犯不著千裡迢迢跑到上雍來。
堪布剌臉色微沉,緊緊地盯著駱謹言道:“這些事情原本跟駱家無關,駱大公子何不行個方便?”
“我若說不呢?”駱謹言問道。
堪布剌冷聲道:“那就彆怪我不客氣了!”此時的堪布剌,與前些日子在茶樓裡攔住駱君搖那個好色之徒儼然是兩個人。
他目光狠厲地盯著駱謹言,眼中隱隱泛著殺意。
駱謹言不疾不徐地站起身來,道:“見識一下倒也無妨,我也想知道南疆人到底有什麼了不得的秘術,讓閣下如此信心滿滿覺得自己能夠在上雍肆意妄為之後全身而退。”
堪布剌道:“能不能全身而退我不知道,但對付駱大公子至少綽綽有餘。”
“哦?”駱謹言挑眉一笑,“有古河部未來族長,甚至是……南疆未來的盟首作陪,倒也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