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藥兒嗖地一聲躥到了駱君搖身後再也不肯冒頭,駱君搖抽了抽嘴角,對他擠出一個笑容,“好久不見,吃不吃點心?”
“……”顧玨無語地瞥了一眼她手裡的點心,轉身進屋了。
秦藥兒扯了扯駱君搖的衣袖,惶恐地道:“他…他好像生氣了。”
駱君搖不解地道:“你怕阿衍就算了,怎麼還怕他啊。”顧將軍長得好,脾氣也好,駱君搖確實不懂秦藥兒這麼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為什麼會怕他。
秦藥兒一臉苦逼地搖搖頭道:“你不懂。”
“行吧,那你在外麵待著。”駱君搖拍拍她的肩膀,慢悠悠地跟了進去。
秦藥兒怕顧玨,她又不怕。
顧玨看著悠然進來的駱君搖,還是起身見禮,“見過王妃。”
駱君搖坐了下來問道:“你什麼時候來的?帶了多少人上島?”
顧玨道:“回王妃,我昨天傍晚上島的。跟隨我一起上島的有十六人,這兩天陸續還有一些人會到來。另外,程將軍麾下派遣了兩千水兵偽裝成商船,在瀛洲島附近海域。隻是……”
“隻是什麼?”駱君搖問道。
顧玨皺眉道:“瀛洲島附近暗礁密布,進出的商船也隻能由島上的人引航才能順利駛入港口。附近還有不少方家的船隊和兵馬巡邏,想要靠近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駱君搖道:“方才進來的時候我也發現了,這島上的兵馬隻怕不少。再過幾年,方家恐怕當真要自立為王了,沿海的水師也未曾有人上報過朝廷?”
顧玨無奈道:“這幾年沿海各地剿匪的壓力驟增,屬下去找程將軍的時候,程將軍也剛剛打退一批上岸劫掠的海寇,還受了些輕傷。據程將軍說這已經是今年的第三次海寇大規模上岸了。連守衛海邊城池都難,更何況是往海上來?”
駱君搖冷笑道:“這就有意思了,我看了這瀛洲島也不算大,能種地的地方也不多,但是島上的人口卻遠遠超過了糧食足夠養活的人。這地方孤懸海外,就算是貿易發達,想要養活這麼多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吧?”
這年頭,海上遠洋貿易買賣糧食並不劃算,人們更喜歡的還是絲綢茶葉寶石香料金銀瓷器這些高價值的東西。
顧玨沉默了一下道:“瀛洲以東確實有幾個小國,但距離最近的都在數千裡之外,若論航程和便利,最容易往瀛洲運送糧食的應該是青州。青州本就是產糧的地方,又與幾個土地富饒的地方接壤,有繁華不亞於南方的大港口,每日進出的商船不少,其中多幾艘運糧的船也不會引起彆人注意。
駱君搖撐著額頭思索了一會兒,道:“先弄清楚這島上到底有多少兵馬,還有方家跟那些海寇的關係。”
顧玨點頭應是。
駱君搖想了想又問道:“對了,你帶過來的人不會引起島上的人注意吧?”
顧玨道:“王妃放心,七天後是瀛洲方家家主的壽宴,最近有很多人出入。我們也是以賀壽的名義來的,我們目前的身份是東州富商顧家的四公子和五姑娘,身份是程將軍親自辦的,不會有問題。”
“這院子裡都是自己人?”駱君搖道。
顧玨點頭笑道:“正是。”
顧玨將一份身份明細遞給駱君搖,駱君搖打開一看上麵是顧家五姑娘的資料。
顧瑤,十七歲……
就連身高體型和大概性格和一些個人事件都寫的清清楚楚。
總之這位姑娘是從小養在深閨,沒見過什麼外人,但是性格比較外向,在家裡很受寵。顧家和方家並沒有什麼交情,這次顧家四公子主要是代替生了病的兄長來瀛洲看貨,順便為方家家主祝壽的,五姑娘非得纏著兄長一起跟出了門。
顧玨的身份想必也是差不多的,都是屬於很少見外人的那種,被人撞破的幾率自然要低得多。
“對了,瀛洲城裡有很多江湖中人,還有異族人,我看他們也不像是商人。”駱君搖想起在街上看到的情況,蹙眉道:“聽本地人說,這情況是近一年才有的,是怎麼回事?”
顧玨點頭道:“我也看到了,據說是方家在招募江湖中人。那些異族人也是從東邊那些小國漂洋過海來的,情況跟那些江湖中人差不多,大都是在本地混不下去的。我昨晚在城裡轉了轉,如今這島上隻是那些招募而來的江湖中人隻怕就不下千人。”
說罷兩人對視了一眼,神色都有些凝重起來。
瀛洲這樣的地方本就易守難攻,這些年方家不知道招募了多少高手和兵馬。還有那些運往青州的兵器,駱君搖忍不住歎了口氣,“希望謝宵能聰明一點。”
“砰砰。”房門被人輕輕地叩了兩下,顧玨立刻警惕地站起身來。
駱君搖道:“是曲先生。”
門被推開,果然是曲放從外麵走了進來。
“曲先生辛苦了,怎麼樣?”
曲放道:“距離城裡不遠,就在北城門外七八裡左右的一個山穀裡。不過山穀外麵有重兵把守,尋常本地百姓幾乎不會走北門,外人也無法靠近。”
駱君搖笑道:“這種地方定然是攔不住曲先生的。”
曲放臉上閃過一絲笑意,道:“你的推測沒錯,那裡是一個打造兵器的工坊。裡麵人不少,我進去的時候裡麵的人都在忙著,管事的不停催促那些工匠,看起來很趕。”
“兵器?”顧玨咬牙道。
駱君搖道:“不錯,他們從青州運來鐵礦,又將打造好的兵器運往青州。”
“看來曹冕確實是狼子野心。”顧玨沉聲道。
雖然早已經心裡有數,但知道這個消息顧玨還是忍不住憤怒。他們在戰場上出生入死,這些人卻妄圖在才剛太平不過二三十年的地方再起戰端!
“混賬!”
駱君搖道:“不管怎麼說,先探明整個島上的情況,再決定下麵怎麼做。調動大批兵馬進攻瀛洲島恐怕不大現實,我們還是要想想能否從內部突破。”
這年頭的戰船和遠程炮火實在是不大夠看,大盛立國不久注意力一直都在西北邊陲,水軍更是草草。
就算駱君搖知道些皮毛之前還給謝衍過大船的圖紙,這也不是一時半刻就能用得上的。
“是,王妃。”顧玨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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