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聽到悅陽侯夫人幾個字,臉上不由露出幾分歡喜和羞澀,“原來是顧姑娘,請坐。顧姑娘是薑將軍的表妹?薑將軍已經來了建陵好幾日了,姑娘怎麼今天才來?這幾日住在哪兒?可有嚇著?”
駱君搖道:“多謝夫人關心,先前我身子不適耽誤了出城這才被困在了城裡。原本也不知道表哥來了建陵的,恰巧家人看到表哥從城樓上下來,這才知道的。早上我與表哥見過了,當時見他累得很,便想下午再來拜訪。”
“薑將軍先前竟不知姑娘在建陵?”女子道。
駱君搖有些不好意思,“我家住東州,表哥常年在燕州,算起來我也有好幾年沒見過他,早上險些沒認出來呢。我原本跟兄長一起路過建陵,高虞人攻城那日兄長恰好有事出城了,如今隻怕也在想辦法聯係表哥救我。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表哥已經來了建陵,他若是知道了,想必也能安心了。”
看著她秀眉微蹙,一臉擔憂落寞的模樣,女子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再問了。
這麼一個看起來才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實在不像是什麼心懷叵測的人。
“姑娘說姓顧,難道與東州顧氏有什麼關係?”站在女子身邊的丫頭突然開口問道。
駱君搖抬頭看了她一眼,臉上露出了歡喜又帶著幾分驕傲的笑容,“夫人在建陵也聽說過東州顧氏?”
女子笑了笑沒說話,她哪裡聽說過什麼東州顧氏?
不過看這姑娘的模樣和話裡的意思,想必是東州當地的望族吧?
“東州顧氏,自然是聽說過的。”女子輕聲道:“竟是不知道薑將軍和顧氏也是姻親。”
駱君搖笑道:“表哥祖籍潞州薑氏,我祖母與他的祖母是親姐妹呢。”
“原來如此。”
“咳咳。”薑延站在門外神色有些僵硬,他隻不過才晚來了一會兒工夫,就已經變成攝政王妃的表哥了麼?
哦,不對,他是東州顧家小姐的表哥。
關鍵是,他們沒有事先串通過,這位王妃編得還挺順溜的。
他確實出身潞州薑氏,不過他家隻是薑氏旁支,自然不可能和東州顧氏有什麼姻親關係。
這位王妃侃侃而談的模樣,倒真是個適合做密探的。反正現在建陵被圍,誰也不可能知道真相如何。
“表哥,你來了!”看到站在門口的薑延,駱君搖毫不心虛地起身笑道。
薑延有些僵硬地點了下頭道:“你…怎麼一個人來了?派人傳個話,我去接你也好。”
駱君搖道:“我不是一個人,現在城裡有些亂,阿影守著我們的行李,總不好大包小包的來投靠表哥吧?”
薑延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你一個姑娘家住在外麵就算有…阿影也不安全,要不還是住到將軍府裡來吧。你若是出了什麼事,我也不好向姨祖母交代。江夫人,不知可否給舍妹安排兩個房間?”
那女子自然不會拒絕,連忙點頭道:“自然可以,我這就讓人去安排。”
“多謝夫人。”
“將軍言重了,將軍府地方大,多兩個人有什麼關係?”女子看了看兩人,起身笑道:“將軍和顧姑娘也是久彆重逢,我就不打擾兩位了。我讓人去給姑娘準備院子,回頭再派人去接另外以為客人。”
薑延道:“不敢多勞動夫人,我派人去就是了。”
“也好。”女子向兩人告退之後,帶著人出門去了。
看著人走遠了,駱君搖仔細觀察了一下確定四下無人,才對薑延笑道:“表哥,以後請多指教。”
薑延無奈地扶額,“王……”
“王什麼,我姓顧,顧瑤。”
“顧瑤,你怎麼來了?”薑延壓低了聲音道。
駱君搖靠近了一些,低聲道:“我們懷疑將軍府有細作,過來看看。表哥不用擔心,我不會影響你的。”
薑延道:“如今正是要緊的時候,不能自己先起內亂。”王妃這是懷疑將軍府裡有高虞人的細作。
倒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畢竟高虞人覬覦燕州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但是現在這個時候,一不小心細作沒找出來,就要引得自己內部不合了。
駱君搖笑道:“你放心,我心裡有數了。”
薑延點點頭,他雖然不知道這位王妃到底有什麼本事,但既然王爺能讓她來,總歸不會是什麼任性妄為的。
不得不說,鎮國軍上下對謝衍還是有點盲目信任在身上的。
大廳畢竟不是說話的地方,薑延帶著駱君搖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駱君搖一邊走一邊打量著整個將軍府,雖然如今戰事緊張,但將軍府依然還是一派寧靜和睦。府中的下人也都各行其是,一切井井有條。
“表哥,方才那位夫人……不是悅陽侯夫人吧?”
薑延瞥了她一眼道:“自然不是,你不是知道悅陽侯夫人在京城麼?”
駱君搖道:“我的意思是,她是誰啊?”
“她是悅陽侯在燕州納的妾室,據說是姓韓的,家裡是早年發配到燕州的江南人士。”薑延道。
他不愛打聽彆人的私事,會知道這些也是聽身邊的人說的。
畢竟這位韓夫人在悅陽侯府完全就是一副女主人的做派,據說燕州的官員將領待她也是正室夫人的模樣。
這對不怎麼和燕州官場打交道的鎮國軍將士來說,還是很有些新奇的。不過這將軍府的人倒都是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沒人覺得有什麼不對。
“這樣啊。”駱君搖喃喃道。
“王妃若是不喜歡她,敬而遠之便是。悅陽侯對她十分愛重,她更是為悅陽侯誕下了一對雙胞胎兒女,咱們此時不宜和悅陽侯發生衝突。”
薑延想,王妃大約是不大喜歡悅陽侯將妾室當做妻子的行為的,同在上雍王妃說不定還認識悅陽侯夫人。
但現在正是同心抗敵的時候,他們實在不宜和悅陽侯產生矛盾。
駱君搖笑道:“你放心,我知道的。”
她確實不喜歡江觀牧這種行為,卻也不至於不顧現實,抓著人就要一頓暴打。
這個世道江觀牧想要納妾沒人管得了他,但以妾為妻的行為卻是禮法都不能容忍的。燕州的官場一直沒有人彈劾他,顯然江觀牧人緣還不錯。
這件事如何,還要看悅陽侯夫人和江澈。
她欽佩江觀牧拒絕吳懿和賀若穆提勸降以及堅持守城的忠義,但她不喜歡江觀牧這個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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