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進來他救發現了,寨子裡其他人不僅是對他們有敵意,對那幾個跟他們一起的南疆人也十分陌生。
南疆人聚族而居,對族人十分熱情。
如果他們真的是這寨子裡的人,根本不會存在一路進來完全沒有人上前打招呼的情況。
“說罷,找我所為何事?”駱謹言平靜地問道。
色圖歎了口氣,道:“看來是瞞不過駱大人了,很簡單,隻要駱大人幫我控製住洪山部,我幫你們那位曾大人洗清身上的罪名。”
駱謹言淡淡道:“駱某不過一介臣子,無法為朝廷做主,跟無法影響南疆的局勢。閣下這話,是高看我了。”
色圖笑道:“駱大人謙虛了,你可不是普通的臣子,你是駱家的大公子,攝政王的舅兄。還是執掌懷寧兩州軍政大權的人。隻要你願意配合,自然馬到功成。”
駱謹言揚眉,似乎對色圖的話有了幾分興趣,“你希望我怎麼做?”
色圖道:“很簡單,隻需要駱大人以大盛朝廷的名義,宣告在下成為洪山部下一任族長。”
駱謹言搖頭道:“你應該知道,即便是朝廷的旨意,洪山部也不可能會遵從。”
這些部落族長之位世代承襲,以血緣為根基。
朝廷根本不可能強製要求讓一個非前任族長的人繼承族長之位,這個人甚至都有可能不是洪山部的人。
色圖笑道:“駱大人不必擔心,我自然不會讓朝廷為難。”
駱謹言注視著他,半晌才道:“你跟桑普是什麼關係?”
色圖臉上的笑容微僵,半晌才道:“他算是我父親。”
駱謹言立刻明白,色圖應該是桑普在外麵與人所生的兒子。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沒有被帶回族中,按理說桑普的庶子並不少,所以必然不會是因為族中或者夫人的壓力。
一直趴在地上的桑坤聽到這話,突然奮力掙紮起來。
隻是不知道色圖用了什麼手段,無論他怎麼用力,嘴裡也發不出絲毫的聲音。
桑坤怒極,隻能用自己的身體一次次撞擊地麵,發出砰砰的聲音。
但這大屋附近都是色圖的人,即便聽見了也沒有人會進來過問。
隻是色圖聽得煩了,一腳過去將桑坤踢暈了過去。
駱謹言有些明白色圖的意思了,一個不被承認的私生子,確實是沒有資格繼承族長之位的。
因此才需要朝廷為他的身份背書。
如果洪山部的少族長真的死了,那麼剩下的子嗣都有庶子。
隻要色圖能證明他的身份,再為族長報了仇,又有大盛朝廷背書,他確實可以繼承族長之位。
不過這也有不足,洪山部的人未必會真的心服口服,南疆其他部落也可能將洪山部當成叛徒。
駱謹言垂眸思索了半晌,突然道:“閣下的條件倒是不算苛刻,但我還有一個問題。”
“什麼?”色圖問道。
駱謹言定定地看著他,“你背後的人是誰?”
色圖一愣,笑道:“我不懂,駱大人是什麼意思。”
駱謹言道:“閣下想告訴我,你一個人殺了洪山,古河,丘磁三部的族長,就為了脅迫朝廷給你的身份證明?還是說,古河部和丘磁部正好也有兩個跟你一樣的人,你們一拍即合,弄出這樣的事情?恕我直言,有這樣的本事,閣下應該也不需要朝廷背書了。”
色圖若是能證明自己的身份,殺掉老族長所有的庶子,逼迫老族長認他也不是不行。
色圖半晌沒有說話,不知過了多久才低笑了幾聲,“駱大人好生敏銳,真是讓人佩服。”
駱謹言神色漠然,並沒有跟他互相吹捧的意思。
色圖笑道:“好吧,確實有人暗中幫了我許多。不過駱大人放心,我沒有跟大靖作對的意思,我隻想拿回我應該拿回的東西。比起…來曆不明的人,我自然還是更看好大盛的。”
駱謹言平靜的臉上完全看不出對色圖的話,他到底信還是不信。
半晌,駱謹言才幽幽問道:“暗中幫你的人,該不會是從蘄族來的吧?”
色圖麵不改色地笑道:“都說了來曆不明,我怎麼會知道他們是從哪兒來的?反正我需要力量,他們需要我幫忙搞亂洪山部,各取所需,有何不可?”
“那他們知道,閣下背著他們找我合作麼?”駱謹言問道。
色圖道:“這個麼…他們自然沒有必要知道了,他們的目的已經達成了,我跟他們的合作也已經結束了。”
駱謹言饒有興致地問道:“如果我不答應,閣下會如何?”
色圖道:“如果駱大人拒絕,那位曾大人可能會不太好了。洪山部對那位虎視眈眈盼著為桑普報仇的人,可能會立刻衝出去撕碎了他。”
說罷,色圖又笑道:“駱大人你說得對,我現在確實控製不了洪山部。但是…我能控製桑坤就夠了。你可知道,桑坤是怎麼登上族長之位的?”
“是你幫他。”
色圖點頭道:“不錯,否則隻靠這個廢物,怎麼可能鬥得過桑耶那對母子?”
色圖突然抬手打了個響指,方才還昏迷不醒的上桑坤立刻站起身來。
他掙紮著爬了起來,臉上的神色和身體動作都有些奇怪。
他掙紮著朝著色圖走了過去,臉上卻寫滿了掙紮和恐懼。
色圖抬手朝他打了個手勢,桑坤的動作瞬間停住了,似乎在劇烈的掙紮著。
但很快,他還是屈膝跪倒在色圖跟前,恭謹卑微的五體投地臣服的姿態。
色圖朝駱謹言笑了笑道:“駱大人看到了麼?隻要能控製住桑坤,我就能控製洪山部。”
“你還不能完全控製桑坤。”駱謹言道。
“不錯。”色圖大方的承認,“但是,目前這樣已經足夠了。”
駱謹言垂眸思索著,色圖也不著急,他知道駱謹言還需要時間權衡考慮。
不知過了多久,才聽到駱謹言平靜地道:“我可以答應你,但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色圖問道。
駱謹言道:“殺死三位族長的凶手人選,由我來定。”
色圖自然不可能站出去承認凶手是他,那必然是要拉人背鍋了。
色圖道:“時間倉促,若是出現什麼破綻……”
駱謹言道:“由我負責。”
色圖深深地看了駱謹言一眼,道:“一言為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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