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子正是蘄族左將軍姬胥,他不僅手握重兵,更是已故蘄王姬湛的異母弟弟,姬湛和姬容的親叔叔。
聽到駱君搖的話,姬胥揚眉道:“你不是蘄族人,蘄族話倒是說得不錯。”
駱君搖道:“家父是中原人,家母是西域人,之前學過一些蘄族話。”
“那就是太後身邊新收的那姑娘?”
駱君搖應是。
姬胥打量的目光在他身上轉了一圈兒,方才笑了一聲道:“難得太後有這樣的閒情逸致,你這丫頭還敢往這邊跑?我聽說王上進來不大高興呢。”
駱君搖連忙說自己是分明來送東西的。
姬胥掃了一眼她手裡的盒子,上前幾步走到駱君搖跟前伸手就要去打開那黑子。
駱君搖不由退了一步,避開了他的手。
姬胥饒有興致地看著她。
“這是…這是娘娘送給武鄴將軍的。”
聞言原本還麵容溫和的姬胥突然冷笑一聲道:“送給武鄴的?怎麼?我看不得?”
駱君搖訕訕不敢言,仿佛是被嚇住了的模樣。
姬胥見狀嗤笑了一聲,伸手掀開了蓋子。
盒子裡裝著一隻錦繡香囊,看淺淺的淡青色,上麵用精湛的繡工繡著吉祥如意圖案,一看就是中原的東西。
姬胥皺了皺眉,伸手拿過那香囊仔細看了看,裡麵裝著的是香囊慣用的香藥包,蘄族人雖然不愛用這玩意兒,卻也看不出有什麼不對。
看了半晌姬胥將東西丟回了盒子裡,冷笑道:“聽說太後跟武鄴關係不錯,這會兒還派人來送東西,看來果然是不錯。”
駱君搖狀似無措地抱著盒子,“左將軍,我、我可以走了麼?”
“走吧。”姬胥見她怯生生地模樣,頓時沒有了什麼興趣。
他原本也對白靖容看上的少女有心興趣,畢竟白靖容是條毒蛇,能讓她看上眼的會是什麼簡單貨色?
誰曾想,竟然是這樣一個平平無奇的小姑娘。
駱君搖鬆了口氣,連忙轉身一溜煙跑了。
駱君搖這次沒有再到處亂逛,徑自就往南邊走去了。
她也對白靖容送武鄴的東西很好奇,什麼時候不好送乾嘛非得在武鄴進宮的時候送?送東西也就罷了,送個香囊是什麼意思?
方才一瞬間,駱君搖便將那香囊的模樣和香味記了個清楚。
香是白靖容尋常慣用的香,雖然送給一個男子有些奇怪,但考慮白靖容平時的行事好像也沒什麼奇怪的。
難不成,就真的隻是為了**?
駱君搖搖搖頭,再想到那香囊上的刺繡,吉祥如意,有什麼意義嗎?
總不能是秘密其實藏在香囊裡麵吧?
駱君搖思考了一路,到底還是沒有動手去拆那個香囊。
南邊比北邊更加清冷,連守衛的人也沒有,門口隻有兩個白家軍侍衛。
聽說駱君搖是來給武鄴送東西的,侍衛連盤問檢查都沒有,就直接放他進去了。
整棟房子似乎都沒有人,駱君搖上了二樓,才聽到一側傳來笑聲。
她悄悄走過去,卻見房門大敞的房間裡,武鄴正摟著兩個侍女嬉戲調笑。
見她出現在門口,武鄴這才停下來,微微眯眼道:“你是…那個楚楚?”
“正是,楚楚奉太後之命,送些東西來給將軍。”駱君搖道。
武鄴坐起身來,卻並沒有放開那兩個侍女,隻是有些慵懶地道:“哦?拿過來,放桌上吧。”
駱君搖走了進去,將盒子放在桌上,行了個禮就要告退。
武鄴伸手打開盒子看了一眼,又將盒子給關上了。
“等等。”
駱君搖轉身問道:“將軍還有什麼吩咐?”
武鄴輕笑了一聲道:“你過來,陪本將軍喝一杯酒。”
“我、我不會喝酒。”駱君搖道。
武鄴冷聲道:“我若非要讓你喝呢?”說罷伸手推開兩名侍女,端起桌上自己喝過的酒杯倒滿就要起身往駱君搖跟前走。
駱君搖見狀,轉身就朝外麵跑去。
武鄴愣了下,似乎沒想到她竟然會跑得如此乾脆。
尋常侍女遇到這種事,是絕不敢轉身就跑的。
因為她們都知道,跑也沒用,反倒是讓自己受罪。
武鄴冷笑了一聲,也不叫底下的侍衛阻攔,自己慢悠悠放下酒杯才跟了出去。
他武功不弱,看到駱君搖已經從樓下衝了出去,直接從二樓一躍而出就落到了駱君搖身後。
駱君搖似乎被嚇了一跳,尖叫了一聲,抽出一個東西砸向武鄴轉身就跑。
武鄴臉色一沉,伸手去擋那東西瞬間炸開,白色的粉末落了武鄴一身。
武鄴再一抬頭,看到她逃跑的方向,頓時臉色更加陰沉了幾分。
“救、救命啊!”原本安靜肅穆的地方突然傳來一聲少女的呼救聲,正讓你真值守的幾個侍衛扭頭看過去,就看到方才剛剛離開的少女從路的另一頭狼狽地跑了過來。
她身後不遠處,武鄴臉色陰沉地追了上來。
少女哪怕跑得再快,哪裡有身負武功的武鄴快,眼看就要被追上了。
侍衛正猶豫著要不要出手,畢竟這是中原人的事。
雖然那少女並不全然是中原人,但她是太後的人,那武鄴也是太後的人。他們若是管了這事,說不定是自找麻煩。
不懂他們多想,身後的樓上一個人已經一躍而下。
幾個起落便越過了他們,正好落在了駱君搖和伸手抓她的武鄴之間。
來人低頭看著武鄴已經伸到自己跟前的手,淡淡道:“武將軍,什麼意思?”
武鄴臉色陰沉地收回了手,冷聲道:“這丫頭襲擊本將軍,本將軍正要拿她問罪,左將軍未免多管閒事。”
“襲擊?”姬胥似乎覺得好笑,回頭看了一眼還不到他肩膀高的駱君搖道:“武將軍被這個小丫頭襲擊了?”
駱君搖躲在武鄴身後連連搖頭,道:“我沒有!我沒有!是…是武將軍要我陪他喝酒,我…我不會喝酒就跑了。”
武鄴臉色更加難看了,姬胥笑道:“下午還要議事,武將軍竟然還有心情喝酒,可見是真不將王上放在眼裡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