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史館,但更是內廷。
誰不是一言一行都是慎之又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尤其是碰上劉辰星這種善辯者,所以還真不能以外貌看待,當成一個尋常小娘子。
如是之下,陳楷書叉手一禮,客氣道:“劉女史客氣了,下官不過如實以告。”
二人這樣一來一往,雖還多是客氣,但比起之前劉辰星逮著孫典書的口舌之失,把孫典書教訓的毫無辯駁之力,現在顯然好太多了。
剩下的一位張楷書,乃還不到三十的青年人。
他科舉雖是屢第不中,卻到底在史館這樣的地方謀了一個吏員,比起那被分派到小縣城當縣尉的進士出身強上百倍,畢竟他在史館接觸的人不是宰相就是重臣,再不濟也是最為出類拔萃的低品級進士官員,其心中少年得意免不了的,加上一手好字,周圍之人不免吹捧其乃當世才子。
才子是人文的一種,多是既附庸風雅,又追捧才情出眾的女子。
張楷書有年輕才子的好麵子,自是不願意像孫典書一樣被抓著口誤訓斥,心裡已經準備學陳楷書詳細回答。
另外的心思就有些隱晦了,劉辰星是電殿試第一名,乃全國第一位女狀元,稱之其為第一才女也不為過。
這樣有才的女子,如今一見廬山真麵目,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麵,雖是眉眼間還略顯青澀,其姝麗的五官卻已然長開,然這樣屬於明媚的長相偏又縈繞著一股書香文氣,儼然不同於尋常美女的女子。
有才氣的女子,沒有她這樣明媚姝麗的長相。
有她如此容貌的女子,又沒有她的才氣。
也難怪魏王會對一個寒門農家女子有心。
在剛才見第一麵的時候,他就生了這樣的想法,頗為驚豔,當然有著魏王印記的女子,他是不敢有非分之想,純欣賞還是可以的,隻是剛才孫典書他們一來就懟上了,他也不能表現有異,少不得附和一二。
這會兒卻不一樣了,他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儘,尤其是發現劉辰星不僅人美有才,更不是讀死書的人,看樣子還頗為厲害。
於是待劉辰星問了同樣問題後,張楷書也詳細的佐證道:“下官目力極好,和陳楷書一樣,在院子裡的時候就看見劉女史,當時劉女史已經拿了一卷書,在邊走邊看。當下官等人走上藏書閣簷下時,劉女史正好從第一列和第二列書架之間,走到了過道口。”
頓了一頓,低下頭避開了孫典書的視線,作回憶狀道:“然後,劉女史就立在兩列書架口處,不再走動了,開始展卷看書,這個時候孫典書第一個衝進廳堂,打斷了劉女史看書。最後,劉女史就帶著手上的這卷書,來到了現在所站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