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不能避免惹人注意,當然不能像做生意一樣追求其最高境界——悶聲發大財,更重要的是昨天一個長安糧食行會下拜帖,又一個冒充小販的人送黃金,自己已經暴露得徹底了,還不如再高調點,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暴露在朗朗乾坤之下,看地底下這些碩鼠如何向她暗中下手。
劉辰星腦子轉得快,也不喜歡糾結,念頭來得快,決斷得更快,從早上一來看大家一派勤奮工作的樣子,又搶著她前頭積極上進,緊接著就有了這個索性乾脆高調行事的念頭。
如是,就聽一眾男子拘謹的恭迎聲中夾雜著一個女聲。
女聲清脆乾淨,十分突出,四下不覺一靜。
下意識忽略劉辰星是女皇欽點查案的一眾太倉署官員,乃至監察禦史王澤文和刑部員外郎張智這兩位協同查案的官員,也在這才想起因沈仲夷等大佬到場,被他們不覺忽略在後麵的劉辰星。
監察禦史王澤文和刑部員外郎張智,二人說來也巧,不但是同年,還都是長安人士,且年紀相仿,三十上下的年紀,彼此自然是相熟的。
說來剛才整個公堂裡,就隻有劉辰星和他們是太倉署外麵的人,又都是來調查太倉的問題,怎麼也該暫算是自己人。
若再仔細深究的話,劉辰星是領皇命的欽差,他們隻是上峰要求協助調查,從名份上他們甚至算是劉辰星的副手,結果他們剛才把劉辰星忘得一乾二淨,誠惶誠恐地先來迎接魏王。
二人是科舉出來的生徒,還有國子監的背景,官場上的各種彎彎長長可以說一門清,當下就意識到不好,不說魏王沈仲夷這尊大佛,其後可還跟著他們部門的二把手,都是大氏族出身,背景深厚,今日他們這一疏忽,估計多少也有些敗印象了。
心中一歎,低頭的時候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裡看見了懊惱,可也於事無補,隻想到今日失誤可能影響以後的仕途,哪怕隻是一絲一毫的影響,都不由帶了一絲遷怪。
男女有彆,他們主動打招呼多有不變,劉辰星是女子,又比他們年紀小一半,還是柳文蘇的嫡親外孫女,怎麼也是他們的晚輩,自當該主動上前打一聲招呼,結果一來就悶頭坐著,一直到魏王一行人到了,都無聲無息坐到角落,如何不讓他們忽略?
心裡遷怒著發牢騷,卻忘了本是劉辰星一來,他二人就和太倉署的官員一樣,對劉辰星采取或觀望或輕視的態度,一點也不願意在眾目睽睽之下多有交集。
且不提二人倒打一耙的怨怪,隻說二人是一眾恭迎中的男官員們,算是沈仲夷一行的自己人,讓他們自是將目光先落在前方的二人身上。
差不多現代早上十時的樣子,農曆七八月間秋老虎還尚有餘威,這個時候的太陽金光昭昭,在一群人都低頭行禮的情況下,些許地異動就能凸顯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