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偉擔心儲糧區火勢,也顧不得多說一眾下屬,斥責了一句,見他們還算怵他這個上峰,相繼安靜了下來,便不多理會,轉頭就對沈仲夷請示道:“魏王,現在當務之急還是救火,我等還是得快些趕過去!”心裡焦急,說時已經從席位上站起,準備隨時奪門而出。
這一看就是才得知儲糧區走水,又驚又急的樣子。
北太倉令看在眼裡,再似不經意地往其他幾位稽查小組成員一看,都是濃眉深鎖,隱有焦急之色,心中不覺一鬆,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肥胖的身軀從席上爬起來,就認錯道:“是下官慌神了,現在當務之急,得先要救火才是!”
隨著向偉這位上級官署的大佬說了一句,北太倉令轉頭就訓斥一眾下屬,道:“哪怕是因為開倉,才導致走火!但現在是追究這些的時候麼!?還不趕緊去救火!希望火勢不會太大,我等能救火及時,也好將功補過。”
說到最後一句,北太倉令語氣感慨了起來,儼然一副負責的好官之態。
有道是現官不如現管,北太倉令的話顯然比司農少卿向偉的話管用,一眾太倉署官吏不像剛才憤憤不平的勉強閉嘴,這會兒是極為聽吩咐地紛紛從席上站起,也一副焦急要去救火的樣子。
如是,在場無論太倉署官員,還是稽查小組這邊,都已經表態了,當務之急該是救火,也就都再次齊齊望向了沈仲夷,隻等一聲令下,眾人才好趕到儲糧區救火,也好了解一下現在的情況,可謂皆是一臉的焦急之色。
沈仲夷卻好似看不見一左一右兩邊人都是麵染焦急,依舊獨自坐在正前方的主位上,神色如常,一貫的冷峻,窺不見絲毫異色。
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心有介懷,看什麼都不免染上一些主觀上的偏見。
劉辰星不是聖人,自然無法免俗。
劉辰星到底還是擔心儲糧區那邊的情況,畢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比起被查出重大貪汙案要人命這種,糧倉失火也隻是保管不當的失職之罪,何況現在還可以推給他們稽查小組,是他們執意要求開倉查糧的,所以上演賊喊捉賊的把戲很有可能。
如是之下,如何不恐這些已然是亡命之徒的太倉署一眾官吏喪心病狂的下狠手。
這會兒急於知道儲糧區情況,再看沈仲夷穩坐釣魚台般的絲毫不急,就不由生出一個念頭,這沈仲夷野心甚大,今天中午又從她口中了解到太倉署官員背後有晉王的身影,這沈仲夷現在一動不動,該不會是想等著儲糧區火勢一發不可收拾,造成最大損失,然後再揪出晉王,這罪名可就更不小了。
念頭閃過,劉辰星越看沈仲夷那樣子越覺得可能。
開玩笑!
那麼多糧食,哪怕其中有不少是發黴變質的,可還有可以食用的糧食,怎麼可以淪為沈仲夷這些野心家爭權奪利的工具!?
劉辰星一念至此,再是坐不住,猛地從席上站起,就是叉手一禮,道:“事不宜遲,下官先去儲糧區了!”
說罷,不管沈仲夷回應,就率先離席,向堂外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