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層呈放的三樣東西顧千聞在熟悉不過, 這分明是她遇到殺人犯的那晚遺失的的東西。
“難道大叔那晚經過了那裡?所以撿到了我的這些東西”, 顧千聞勉強笑著自言自語道,腦子卻瞬間閃過那晚殺人犯雨衣底下露出的那雙一塵不染的男士皮鞋。
她記起來了,那是佰魯提這個奢侈品牌的皮鞋, 一般人根本穿不起。
所以殺人犯一定是個有錢人!
顧千聞一時間心亂如麻,她慌亂的打開上層的盒子與箱子。
盒子裡是一張卡片, 應該是樓下地下室的鑰匙, 而銀色手提箱打開, 箱子裡麵掛滿了一個個透明的小袋子,袋子還分彆寫著名字,有些是空的, 有些裝著頭發。
頭發?為什麼要裝著頭發?
顧千聞不解,她不明白這代表什麼意思,她一一翻過袋子檢查上麵的名字, 全是她不認識的人, 除了最後一個。
最後一個袋子上清清楚楚的寫著‘顧千聞’三個字。
看到那三個字, 顧千聞像是被什麼東西驚嚇了一般, 立刻推遠了這個箱子。
看著那個箱子, 顧千聞心跳的有些快, 呼吸急促,她視線撇向旁邊盒子裡的卡片, 伸手抓起往地下室跑去,她倒要看看,下麵是什麼鬼東西。
站在門前, 顧千聞深呼吸了一口氣,將手裡的卡片慢慢放到感應器上。
“哢嚓”一聲,大門向兩邊緩緩打開,露出裡麵漆黑的一片。
顧千聞伸手在門邊摸了摸,試圖找到電燈的開關,卻什麼也沒有。
她一路摸索著走進去,始終沒有找到任何燈的開關,就在她想要轉身回去的時候,不知道碰到了哪裡,室內的燈光悉數亮起。
這突然發生的一幕,驚了顧千聞一跳,然而還沒有等她放鬆下來的時候,印入眼簾的下一幕直接讓她肝膽俱裂。
全是血,到處都是血,還有旁邊架子上那一個個沾滿血跡的鐵球。
“啊——!”顧千聞尖叫著往後跑去,一路衝出了地下室,來到樓上。直到跑到耀眼的陽光下,她才停下腳步,胸膛起伏,劇烈的喘著氣。
她手掌捏緊衣襟,臉色蒼白,滿是驚懼。
漸漸的,她感覺自己的手掌上有些不對勁,慢慢翻過手掌,上麵全是粘膩的血跡。
“啊——!”
顧千聞拿出紙巾瘋狂的擦著手,她已經快被嚇瘋了,這個地方再也待下不去,擦完手上的血跡,她直接跑上車,開車離開了這裡。
路上,李寶娜打電話來,問她什麼時候去接她們。
顧千聞聽她們提起那座海景彆墅,搖著頭驚恐的說道:“不去了不去了。”
“什麼不去了,你說清楚。”
“就是不去海景彆墅了!”顧千聞不耐煩的說了一句。
“喂!”李寶娜一怒,還想說什麼,電話裡隻剩下嘟嘟嘟的叫聲。
“該死,這個顧千聞,就知道不安好心,居然耍我們!”李寶娜氣憤的將電話砸到床上。
顧千聞一路開車回了家,匆匆的跑進彆墅。
“小姐,你怎麼了,你不是出去度假了嗎?”打掃衛生的傭人看見顧千聞慌張的跑進來,不由直起身問道。
顧千聞丟下一句‘不去了’,快速跑回自己的房間。
來到衛生間,她瘋狂的衝洗手上的血跡,用洗手液洗了一遍又一遍,那天她捅了變態司機十幾刀,流了那麼多血,也沒覺得有現在那麼可怕。
洗完手,顧千聞坐到床上,她現在已經可以完全肯定毛泰久,自己的男朋友就是那個殺人犯,而書房牆後的銀色手提箱,裡麵應該是他要殺的人,至於那些有頭發的袋子,他們的主人恐怕已經被殺了吧。
“所以說毛泰久要殺我?”顧千聞臉色難看的嚇人,這種被枕邊人惦記著性命的感覺太驚悚了。
隻要想想每天晚上自己睡著後,可能毛泰久都會睜開一雙獰笑的眼睛一直盯著她。饒是顧千聞這般心大,也被嚇的手指哆嗦。
不行!
顧千聞猛的站起身,她還必須要回海景彆墅一趟,既然毛泰久想要殺她,那麼動手是早晚的事,但畢竟現在還沒有動手,她絕不能驚動他,更不能被他發現自己已經察覺到了他的秘密,否則,她隻會死的更快。
顧千聞重新換了一套衣服,又匆匆忙忙的朝外跑。
“小姐,你又去哪兒?”已經掃完地準備拖地的傭人問道。
顧千聞頭也不回的說:“出去一趟。”
傭人奇怪的搖搖頭,又繼續打掃起衛生。
再次回到海景彆墅,顧千聞已經沒有了當初的悠閒開心,腦子裡剩下的全是恐懼。
也不知道這個地方到底死過多少人?
重新回到書房,顧千聞將弄亂的東西一一整理好歸位,不論是牆上的保險櫃,還是辦公桌的東西統統都整理好。
甚至,她還將臥室裡的行李,廚房裡的食物統統打包起來放到車上,務必要做到像是沒有人來過的痕跡。
收拾完樓上所有的一切,最後,顧千聞才萬分不願的走下那個地下室。
同樣昏暗乾淨的樓梯對於現在處於驚弓之鳥的顧千聞來說,已經變成了陰森嚇人的鬼道。
她一邊小心翼翼的挪著步子,一邊合上手掌碎碎念道:“你們千萬彆來找我,千萬彆來找我,冤有頭債有主,誰殺了你們,你們去找誰,我隻是個路過的,我是無辜的,彆找我,彆找我,阿彌陀佛,阿彌陀佛,上帝保佑……”
好不容易下到地下室,顧千聞的動作以相當迅捷的速度按上了關門鍵,然後像是被鬼追一般,飛速的跑上樓。
下樓時,她磨磨蹭蹭了兩分鐘,上樓時,卻隻花了十秒。
顧千聞不放心,除了下麵的地下室,她從頭到尾再次將整個彆墅檢查了一遍,確定看不出來和之前的差彆後,她才終於放心的離開。
可惜,她忘了之前送她來彆墅的兩個保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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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泰久回到成雲市,下飛機後卻沒有看到之前嚷著說要來給他接機的顧千聞。
“千聞呢?”毛泰久問助理。
助理說:“顧小姐回學校了,她說最近有些忙,就不來了。”
“哦”,毛泰久勾起嘴角笑了笑,他的寶貝總是這般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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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千聞坐在寢室的椅子上,手掌合攏到一起放在嘴邊小聲的嘀咕道:“毛泰久肯定已經回來了,不知道他會不會發現我去了他的彆墅……”
陳慧媛拍了一下神神叨叨的顧千聞:“你怎麼了,這兩天總是神經兮兮的,是不是受什麼刺激了?”
顧千聞昨天居然搬回了寢室住,讓三人莫名其妙,不過因為之前顧千聞爽約的事,除了陳慧媛,張美熙和李寶娜現在根本不想搭理她。也少了人來追問顧千聞搬回寢室的原因。
“沒什麼”,顧千聞說。
陳慧媛根本不相信:“我說你是不是生病了,有病就彆忍著,去醫院看,你之前不是說你家毛社長今天回來嗎,要不我打電話讓他來接你去醫院?”
“不準打!”哪想顧千聞反應十分激烈的說道。
“哦?這麼凶,你怎麼了?”陳慧媛被顧千聞吼的一愣一愣的。
說起毛泰久顧千聞心情不好,她煩躁的說道:“我和他吵架了,現在不想見他。”接著她又問:“你知道我們多久可以拿到畢業證嗎?”
“聽說是三天後就可以拿了,拿了之後還要拍學士照。”陳慧媛回答。
“這麼久?”顧千聞不禁蹙起了眉:“不行,我得去早點拿到。”說完人就跑出寢室,留下陳慧媛一個人在原地摸不著頭腦。
顧千聞在學校忙活了一上午,終於提前把畢業證拿到手。她已經買了明天去濟州島的機票,然後準備在那裡坐國際航班回中國。
她現在隻想回家,再也不想在韓國待下去了。多待一天,她覺得自己離死亡就更近一步。
顧千聞也不敢報警,毛家在成雲市權勢遮天,在警察廳沒有關係,打死她都不信。
如果報了警,她想,沒準等來的不是警察的保護,而是毛泰久的鐵球。
顧千聞覺得最穩妥的辦法,是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回國,隻有回了國,她才能遠離毛泰久那個變態徹底安全。
手機鈴聲響起,顧千聞拿起一看,屏幕上顯示的是毛泰久的電話。她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下意識的就想掐掉電話。
手指剛要按到掛斷的鍵號上,又硬生生的止住了。她不能引起毛泰久的警覺,更不能表現的有任何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