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破妄十九(2 / 2)

難道雙尊會不知道這邪術無解嗎?會不知道她心性無法接受嗎?

可每每看到尹玉宸專注的樣子,宴春就根本無法開口說算了。

她這一生,短短三十幾年,真愛她至此的人,滿打滿算,也就隻有四個。

前三個是看著她長大,情誼深厚血脈相連,這後一個……隻因為一次施恩,卻是最讓宴春覺得舒服,覺得不想抵抗的。

他不強加給她任何事情,不指責她也不會斥她胡鬨,這讓宴春在他的麵前,總有種不想被看輕的好勝心。

她這想要展示自己優秀一麵的舉動,是什麼原因她自己也不懂,但她真的很喜歡和尹玉宸待在一起。

自出生以來,她交過的所有朋友裡麵,最喜歡。

宴春手裡捧著一本書,看得越來越慢,她打了個哈欠,怕影響尹玉宸,就坐得遠了一些,撐著眼皮繼續看。

她眼睛開始模糊的時候,總覺得自己忘了什麼事情……想不起來了。

然後她就身子一晃,直直朝著地上砸去。

尹玉宸自她打哈欠便餘光注意著她,見她倒下,伸手來不及了,直接把長腿伸過去了。

宴春倒在了他的腿上,翻了個身,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就睡著了。

尹玉宸還準備再看一會兒,但是噴灑在腿上的均勻呼吸,熱乎乎地順著他的褲子朝著他布料下的皮肉上麵熏染。

他很快腿僵硬了,之後身體也僵硬了。

再然後就沒有能夠柔軟下去的地方了。

尹玉宸歎口氣,把書放下,看向宴春。

他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能這般和她自如相處,如老友,如知己。

他從前隻是得知她靈府破碎被壓在滌靈池,想要到她身邊,為她做點什麼。

現在……

他伸出手,摸了摸觸手可及的宴春側臉。

然後仰頭靠在了書架上,閉上了眼睛,感受著發麻的腿,慢慢平複著自己。

人一輩子有很多東西,是拚上性命,也求不來的。

尹玉宸向來都很有自知之明,淤泥裡的玩意沒有翅膀,他不可能和白鶴比翼齊飛,更不願意將白鶴拉入淤泥,染黑她的羽翅。

但這個晚上,他心愛的,想起來都覺得奢侈的人,躺在他的腿上酣睡,尹玉宸攥緊了手中關於魔靈和靈降的邪書,生出了難以壓抑的妄念。

他要試一試。

縱使粉身碎骨,他也想賭一次。

尹玉宸平複了很久,才總算好些,放下書籍起來,挪了下腿想要叫宴春起來回去睡,可宴春似乎睡得很沉,沒有要醒的意思。

“師姐?”尹玉宸捏了下她的鼻子,又在她笑起來的梨渦上戳了下。

宴春睡得特彆死,但其實是正沉在難以逃脫的記憶之中。

莫秋露果然失控,自從宴春扣上共生頸環,這是她第三次被拉入莫秋露的記憶。

而尹玉宸看她毫無反應,也知道了她的狀態。

這是好事,隻有心思動搖的人,才能被共生的一方窺見自己的一切。這也是之前莫秋露熟知宴春一切的原因。

尹玉宸索性整理好書,做了記號,然後彎腰抱起了宴春。

他抱著宴春走出了疊陣,將陣法關閉,然後將人送回了她自己的屋子裡。

宴春睡得很沉,尹玉宸為她施了清潔術,除去鞋襪,還有硌人的腰封外袍,將她塞入了被窩。

他看著宴春這樣毫不設防,毫無抵抗力的模樣,忍不住心中又生出了邪惡的妄念。

不過尹玉宸一個手指頭都沒有動宴春,他就隻是看著她,任憑心中的妄念如野草般瘋漲。

男女之事,很容易消解排遣,但若隻是做,沒有愛意的滋潤,就會成為令人作嘔的惡欲。

尹玉宸不曾親身嘗試,卻見過太多。

他如果碰宴春,必要讓她心甘情願愛他難解才行。

他就隻是看著,放肆自己的思維,然後終於在思想之中反複滿足了之後,便起身,準備離開。

不過離開之前,他又看到宴春的發飾未除,又眼見著蹬了被子。

這才又上前,傾身……

然後猛地感覺到一陣罡風襲來,尹玉宸淩空被甩飛了出去,正撞在這屋子裡的桌子上,“砰——”

茶壺摔了,尹玉宸摔在一片碎瓷片裡麵,喉間一陣腥甜,鮮血順著口鼻噴出。

“你在做什麼?”荊陽羽的聲音宛如冰錐,裹挾著威壓,直接朝著尹玉宸的神魂上鑽鑿。

尹玉宸吐了口中的血,手掌撐在碎瓷片上,抬起頭看向荊陽羽的方向,麵上絲毫沒有畏懼和痛苦。

他甚至笑了,口鼻的血襯著他的笑像個瘋子。

他看了一眼床上眼睫顫動的宴春,慢條斯理地啞聲開口倒打一耙:“師尊為何打我……我隻是在給師叔蓋被子罷了。”

“你……”荊陽羽正要厲聲斥責,他方才看到他唇湊近宴春,甚至在他身上感覺到了尹玉宸毫不掩飾的濃烈欲望。

他分明是……

“大師兄?”宴春醒了撐起手臂揉了揉眼睛,看到碎瓷片裡麵口鼻染血的尹玉宸,登時尖聲道:“玉宸師弟!”

然後宴春掀開被子,撞開了床頭站著一副護著她模樣的荊陽羽,就這麼赤著腳朝著尹玉宸跑過去。

尹玉宸卻沒看宴春,在看荊陽羽。

荊陽羽木著臉阻止宴春踩上瓷片,看到尹玉宸鮫紗之後的雙眼滿是得逞般的笑意。

他用鮫紗遮擋的左眼猩紅,右眼也不遑多讓,他整個人,就猶如血池爬出來的惡鬼,還未曾靠近,荊陽羽便已經覺得腥味濃重,黏膩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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