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施效顰的東西,給你們點蠅頭小利,你們也敢拿著雞毛當令箭,試圖以什麼“為我好”,我應該感恩的狗屁道德良心來壓迫束縛我?”
“我是瘋子你們聽說過吧?”宴春抬手輕搖食指:“瘋子沒有道德良心。”
“小崽子們都給我趕緊滾蛋。”宴春視線冷冰冰地掃過這些妄圖壓迫她讓莫秋露自由的女修,生平第一次拿起了掌門關門弟子的架子。
“敢在我麵前造次,我明個兒就告訴司刑院友臣師兄,把你們一個一個不敬尊長的小玩意,都扔到禦獸院去挑大糞。”
邪術和邪修,因為天性徹底釋放,而不像修士要自拘,所以大多性情暴烈,為人肆意。
宴春現在就有點往那個方向奪命狂奔的趨勢,主要是這些天的腦子裡麵塞得太多“不正經”玩意了,欺負起人來得心應手。
“挑個三十年五十年的靈獸糞,你們就被醃製入味兒了。”
她邪惡地說:“到時候走哪裡都一堆蠅蟲圍著,那些蠅蟲,就像今天聞到‘屎味兒’就嗡嗡嚶嚶到處亂叫的你們。”
女修門一個個花容失色,以懷餘白為首,全都後退好幾階石階。
要是宴春發瘋,生氣,惱怒甚至動手,她們都有應對策略,也最擅長以小欺大,動不動喊一句什麼仗勢欺人。
可宴春沒高聲斥責,也沒試圖動手,隻是嘴皮子一動,就把她們發配去挑大糞了。
她們這才悚然發現,宴春身份何等尊貴,要發落他們,真就是和司刑院說句話的事兒……
麵前這位在門中存在感不高,也不擺譜,之前還讓莫秋露欺負了,她們都忘了,這是“長輩”啊!
司刑院的大弟子,現在掌刑罰的,正是她從前的二師兄!
已經有被“挑大糞”嚇得花容失色的女修悄悄溜走了。
聚眾挑事兒這件事,就像雪崩,隻要有一個小雪花開始“下滑”溜走,後麵的就“一瀉千裡”無法自控。
比較□□的懷餘白還想再說什麼,宴春直接說了她這輩子最害怕的一件事。
“把你偷我的東西都收拾收拾,從前我不在乎,不跟你要,也不問你,是我把你當朋友。”
“現在既然你選擇了莫秋露那個贗品,就把我的東西都還回來吧。”
懷餘白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尖叫,東西還是不可能還的,那都是她的心血,她的命!
她用上了畢生最快的速度,轉眼不見蹤影。
宴春抱著手臂歪著頭,看著“雪崩”轉眼結束,冷笑一聲,用手甩了下頭發,提著乳酪慢慢朝山上走。
莫秋露關著吧,這幾天她顯而易見的崩潰,具體體現在宴春每晚都會看到她不堪的過去。
這很好,邪術裡也說,知己知彼,才能利用對方來達成自己的目的。
宴春提著乳酪回康寧院,而隱匿在不遠處的兩個人,在她離遠了之後,先後現身。
一個問:“罰靈可測出什麼不對?”
“沒有,怎麼可能有,你我如此修為若是看不出她的神魂出錯,罰靈又能測出什麼,師兄,你著相了。”
“罰靈”是友臣的道心靈盾上的法器,和養在道心靈盾上的靈寵相同,作用和繪製在他肩膀上的天平符文,是一樣的。
能夠審判人的謊言,也能查出人的異樣。
“不過師妹確實變化不小,”友臣說:“這是我生平第一次聽到她用我的名號在外麵嚇唬弟子。”
友臣感歎,“她之前可是張口閉口都是‘大師兄’仿佛我這個二師兄從未存在過。”
“師兄,你彆因為她和你徒兒交好,就整天疑神疑鬼。”
友臣拍了拍荊陽羽的肩膀說:“嗐……你們的事情我不懂,可師妹心性再怎麼變,你還能不知道嗎?”
“她連嚇唬人都沒有說將人逐出山門,隻說去讓人挑大糞啊。”
友臣說:“我覺得她會這樣反擊挺好的,要不然總被欺負,你也沒法麵麵俱到保護她一輩子?”
荊陽羽想說我能。若是以前,他肯定毫不猶豫說我能。
可他現在動了動嘴唇,最終什麼也沒說,隻是看向了康寧院的方向。
宴春回到康寧院,一邊吃乳酪,一邊看邪書。
她就真沒想到,人這個東西,還能有這麼多種多樣的死法。
更想破腦子也想不出來,這邪術竟然深挖起來,和正道有種同出本源的意味。
而且邪修行事素來狂放,宴春看著這其中許多例子,最開始礙於尹玉宸隻逼著自己瀏覽,後來是真看進去了。
隔著紙張都覺得舒坦,想吃就吃想罵就罵,想殺就殺,完全隨心而行,這讓憋悶了十幾年的宴春,覺得她可能更適合修邪術。
乳酪吃光了,晚上尹玉宸終於來的時候,宴春把這些天慢慢形成的一個想法說了。
“你覺得,我修邪術怎麼樣?”宴春眸光熠熠。
尹玉宸:“……”
他累了一天了,荊陽羽溜他跑腿辦事兒,他甚至去了趟凡間,好容易回來了,想吸一吸他的小白鶴渡命。
結果他的小白鶴叛逆了,要把羽毛染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