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事有點本事的修者,都比較喜歡挑戰有名的修士,好一戰成名。
但敢挑戰宴春的沒有幾個,用心靈盾,被湮靈,不用心什麼武器也拚不過。
總說自己什麼都不精,但就沒有不會用的武器,還兩隻手都會,戰鬥途中轉瞬切換,近戰遠攻,同輩修士難遇敵手。
且因為基本上是個**的兵器百家和魔修魔物譜,又被尊稱為百曉仙姑。
這個如今因為魔窟靈動規則現世,亂到難以理喻的修真界和人間四國,但凡是各宗,甚至是皇室遇見點事,請各宗仙尊商量,連荊陽羽這個衡玨派代掌都得朝排,百曉仙姑湮靈仙才是座上賓。
宴春人間四國聲名鵲起,成了年輕一輩的翹楚,隻用了十五年。
距離當年第一次帶著幾個廢物下山除影魔,也僅僅落了十五次雪而已。
可是尹玉宸卻已經離開了十八年,十八年,生個孩都能獨當一麵了。
宴春現很少想起他,但是每一次自窺靈台,看到他半魄天魄還,便覺得安心,如同見一個老友一般。
而現如今,宴春身邊跟著的雲睿誠,雖然還未成什麼丹大能,卻已經也被宴春生生刷進了脫凡境。
雲睿誠的心靈盾是一個丹爐,低階丹藥成丹極快,而且絕技是煉,能將邪物靈物剔除神誌,煉成丹,供自己和宴春趨使。
善影和孫黎全都是破妄境中期,孫黎竟是十分合禦獸一的,他的心靈盾和當年的藍陽長老一樣,能召出很多靈獸,而不是一兩隻。
隻是因為他境界尚低,能召出的都是小型靈獸,但對戰的時候乾擾對手十分好用。而且他現十分得藍陽長老器重,成了唯一住進禦獸院主院的弟。
善影的心竟然也沒能擺脫種地,隻是他的靈盾上是一塊靈田,不光種出的靈草仙植能根據他的修為拔高品階,他的絕技是療傷治愈,這修真界可是比丹修醫修大能還要受人尊敬的。
畢竟前者是借助外物治愈,者是直接用經脈和內府的治愈,隻是因為修為限製,他現還不算亮眼。
而宴春每次下山必然要帶身邊的懷餘白,也進境到了破妄境巔峰。心靈盾上的垃圾袋……不對,是饕餮已經有黃牛大小,這些年純靠吃進境,懷餘白整個人胖了不止一圈,算是修真界難得一見的胖仙。
“此番南嘉國的宗尹荷宗送來了靈鳥,說是他們宗中長老屢屢被魔修殘害。”
友臣說:“師妹,你先把曆練任務放放,給其他弟一些機會。親自去一趟吧,據說南嘉國皇室的一位皇也牽涉其中,現被尹荷宗保護著,但是一回皇宮就會失去自控能力。”
“尹荷宗這些年南嘉國沒少協助中弟,南嘉國的皇室和權貴們中幫著斡旋,我中弟擅長人際的實少,總免不了吃虧。尹荷宗雖然是個小宗,但還算懂規矩。”
宴春聽到尹荷宗這個名字,恍惚了一下,而猛地想起來,這是尹玉宸出身的宗。
以為自己這些年早已經對一切都能淡然,身邊的人,包括雲睿誠,都不會提起尹玉宸。
以為自己再見了混球,也能麵不改色將他湮靈,再暴揍一頓呢。
可是沒想到,就隻是聽了一句他出身的宗出事,的心便能跟著緊縮一下。
宴春慢慢笑了,笑得眼中卻越發冰涼。
友臣最怕這樣笑,這樣一笑準沒好事,上次這麼笑的時候,佛宗一位大能帶著小徒弟親自找上衡玨派,說是宴春凡間輕薄了他們弟,害得小沙彌佛心亂動,險些走火入魔。
友臣想著宴春當時怎麼說來著?
“我見他代發修行,也不多重佛,我就是想看看他袈裟下穿的是什麼呀,大師何必大驚小怪。”
荊陽羽當時麵色堪稱雨虹光,十分精彩,再仔細一,宴春將人家小沙彌的袈裟以靈力震碎,然誇人家身材不錯,人家還俗不還俗。
友臣當時差點找地縫鑽進去,這他娘哪是正仙能乾出來的事?
再一看,小沙彌確實並未落發,而且模樣有七分像荊陽羽死掉的個遭瘟的弟。
最佛宗不依不饒,衡玨派理虧,怕家醜外揚,賠了不少靈石,答應給人家蓋兩個佛寺才算罷休。
宴春這個狗玩意,還人家小沙彌跟著大師傅下山的時候,送行的時候又:“你可想清楚了,當真不還俗?做我的侶,可是要什麼有什麼。”
小沙彌當場落發,對合十雙掌,卻是說:“多些仙點撥。”
友臣來知,小沙彌本就凡心未定,猶豫不決,卻身帶佛光,困囿與外相。宴春路過多管閒事,出手震碎他一身袈裟,便是震碎了他凡心羞恥,言語調戲,令他再不執著相。
可是點撥和尚這玩意輪得到衡玨派的大師姐嗎!就是看人家長得像……
友臣想到這裡連忙打斷思維。弟都死了這麼多年了,大茫茫,宴春不至還放不下吧?
“師妹你可彆笑了。”
友臣由衷:“衡玨派給人佛宗蓋佛寺這件事,差點讓其他派以為我們要聯合了。”
宴春聞言收斂了下表情,挑眉:“怎麼,我都這把年紀了,我還不能尋個侶了?”
友臣一噎,然一驚,看向了宴春身。
荊陽羽不知何時站了兩個人身,聲息,此刻麵上雖然毫表情,可眼中荒涼毫不假。
宴春回頭看了一眼荊陽羽,笑著叫:“大師兄”。
可眼中卻沒半點熱絡更遑論情誼,若說荊陽羽眼中是荒原,宴春看著任何人的眼中,都是一片冰凍三尺的雪原。
宴春把頭轉過來,對友臣說:“尹荷宗我去。”
說完,身形一閃便消失了。
留下荊陽羽和友臣麵麵相覷片刻,友臣歎口氣,安慰不了荊陽羽,就隻捏了捏他肩膀。
十幾年了,荊陽羽修為毫寸進,心始終不穩,友臣修為都比他高了。
雖然他代掌依舊當得儘職儘則,可這樣下去,待他眼中的荒原也不了,心還能否守得住?
荊陽羽又素來固執,若是掌山中,尚且能勸一勸他,或者強行勒令他閉關。但如今……哎。
掌也不知是否尋到了靈合機緣,這麼多年了,連隻靈鳥都未曾送回山中。
宴春當夜回了一趟自己院,如今不住康寧院了,而是山禁地的崖下,分配了一間荒廢許久的院落住著,更名為了天宮院。
現的修為名望,已然可以位列中長老,荊陽羽代替掌提及一次,宴春拒絕了。
理由是沒收徒弟的意願,為長老,自然要收徒。
不過宴春獨院而居倒也合理,畢竟這些年為衡玨派揚名四,做的些任務就算是想要長居滌靈池,也誰也說不出二話。
宴春搬出康寧院的時候,伏天嵐和宴高寒心中不舍,但這麼多年也習慣了宴春的冷淡了。
還是會專抽出時間陪伴他們,眼中的孺慕也真真切切,伏天嵐和宴高寒早已經滿足。
天宮院大陣開啟,裡麵倒是十分整潔,但是有些過分清冷。
宴春打開百寶箱,這裡麵現滿滿當當的,都是山下或者曆練回來領的。
挑挑揀揀,帶了兩樣法器,以通信玉牌召喚,很快便和幾個老熟人聚集了山大陣前。
“這次去哪裡?”雲睿誠笑著。
他駐顏的時候改動了一些臉,現如今還總喜歡私改弟服,弄得花魁一樣拖老長才好,老家夥一個了,像個成精的花蝴蝶,半點丹弟的樸素沒有,風騷的宴春沒眼看。
宴春掃了一眼胖得弟服都要穿不下的懷餘白,說:“南嘉國,尹荷宗。”
雲睿誠表情一頓,也想起了尹荷宗是什麼地,覷了下宴春神色,不敢賣弄風騷了。
孫黎和善影從來宴春說什麼都沒有二話,現懷餘白也有奶便是娘,對宴春十分順從,並且逐漸習慣並喜歡上了到處吃垃圾……吃魔物妖物的日。
幾個人很快出山,禦劍疾飛。
當夜天未亮,幾人就到了尹荷宗外。
這宗外麵十分氣派,且不同大仙是修山上,尹荷宗是直接修凡間的熱鬨城鎮中。
“鬨中取靜”的突兀占據了一處寸土寸金的好地,宗更似高大院王爵府邸,倒是沒幾分出世修士的樣。
這時間街上宵禁,並沒有人,宴春他們直接禦劍落了口,宴春放出了靈鳥,靈鳥直接穿繁複的篆刻著符文的華麗大而過,鑽入了裡麵。
不消片刻,大開啟,裡麵一個人竟似恭候良久,急急掠步而來——
這大半夜的,他衣衫肅整,半點不曾有歇息甚至打坐的折痕。
宴春視線他臉上淡淡掃過,脫凡境初期。
“恭迎百曉仙姑,及各位友大駕光臨——”
他說著“不倫不類”的深施一禮,而直起身:“下乃是尹荷宗宗主,莫澤。”
他說話的腔調不緊不慢,咬字清晰端給人一種信服感。
但是又有些奇怪,因為他一句恭迎,說得像是邪宗唱誦宗祭詞一樣,帶著一些蠱惑人心的味。
宴春瞬間就想到了尹玉宸。
這莫澤,和尹玉宸算起來是師出同,些尹玉宸不肯給看的記憶,這個人會知嗎?
人還弓著腰請他們進去,宴春卻難得晃了神。
而就宴春走神的時候,一位身著玄色錦袍的男自內堂走出來。
眉目英俊到近乎鋒利,頭頂赤金冠長明燈的冷白光線下,簡直奪目,卻半點壓不過他本人龍血鳳髓的矜貴。
他走到莫澤身邊站定,一手持扇背身,脊背筆挺,他雙目直勾勾盯著宴春,看了半晌,才勾唇笑了下,用和莫澤一樣的語調,不緊不慢地:“這位……便是著名的湮靈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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