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再來!”
“啊!”
“再來!”
……
晚上洗澡時,滿身傷痕還是被母親看見了。
“疼嗎?”母親蘸著青鹽水,輕輕擦拭小胖子的後背。
“疼。”小胖子不停的吸著氣,眼淚直在眼眶裡打轉。
“往日也不見你有傷,今天是不是學劍擊了?”母親果然聰慧。
“嗯。”回想起公孫嵐煙居高臨下,每擊必中的氣勢,小胖子暗中攥緊了拳頭。“公孫先生確實不凡。被她用眼一看,彆說舉劍,就是站在她麵前都難。好像整個人都被她看穿了似的。”
“如此說來,她果真精於此道。”母親先點了點頭,複又搖了搖頭,“聞她年十六成名於洛陽,聲名正隆時忽又折返歸老,立誓再不言劍。業精於勤,日久必疏。她棄劍十年,如何還能令你不敢直麵?”
小胖子無奈的笑了笑。若是現在再告訴她,一個軀體內有兩個公孫先生,不知道母親會做何感想。
基礎的劍式學完,小胖子的苦日子終於來了。先前還能咬牙堅持,可隨著自己時不時的能抵擋兩三合,被激起了戰鬥欲的公孫嵐煙,會毫無征兆的開啟無雙模式,把小胖子當成雜草,收割一遍又一遍。
雖說野火燒不儘,可再野的草也挨不住日日刀削啊!
更何況還是公孫嵐和公孫煙兩人輪番上陣。先時大開大合一通猛捶;緊跟著又柔情似水,此恨綿綿絕經期。
時而疾風驟雨,時而細雨和風,一劍跟著一劍,一劍追著一劍,一劍狠過一劍!打的小胖子哭爹喊娘,完全找不到節奏感。
再青的鹽都沒用。白胖的肌膚遍體青紫,還沒消的腫,便又被竹劍硬是拍了下去。如此日複一日,淤血積在皮下,竟結了層厚厚的硬痂。而小胖子早已痛到麻木,手指用力在前臂上按出個深坑,眼看著淤血緩緩滲出,聚出個血坑,而他竟一點感覺都沒有!
於是這滿身的傷,再也瞞不住了。
見母親淚流滿麵,小胖子歎了口氣,“母親,劍,我不練了。”
“嗯嗯!不練了,再也不練了!”母親死死摟著,生怕他反悔一般。
棄劍第二天,小胖子的身體就出狀況了。
癢,鑽心的癢。
渾身當下,無處不癢。最恐怖的是,這癢是從肌膚下麵生出的。即便把皮膚撓破,鮮血淋淋,癢卻一點也止不住。
小胖子甚至覺得,隻有剝了全身的皮,渾身筋肉的往油鍋裡一滾,才能殺癢。
萬幸,母子倆被折磨的還剩一口氣的時候,公孫先生來了。
平靜的添柴燒水,又放入藥包,公孫氏遂將渾身皮開肉綻的小胖子扔進浴桶。
一入水,奇癢立止。
被折磨了大半日的小胖子筋疲力儘,仰麵昏睡過去。
仔細查看了小胖子的狀況,公孫先生這便長出了口氣。再回頭,正對上母親清冷無匹的目光。
雖然母親的武力值多半在零點徘徊,可公孫氏竟不敢與之對視。這也是——勢。
“夫人在上,請受公孫氏一拜。”
“你是吾兒授業恩師,我豈能受?”母親側身避過,眉宇間怒氣未消。
“我與令郎平輩論交,夫人自然當得。”公孫氏又盈盈一拜。
“這些暫且不論。現在又當如何?”聽聞小胖子呼吸綿長,鼾聲四起,母親知他已無礙。這便稍稍收攏些怒氣。
“回稟夫人,這遭皮肉之苦,實為紮下根骨。隻待淤血化出,便可換回一副好根骨。從此刀劍無懼,傷痛不覺。”
“豈不是與傀儡無異!”母親終於怒了。
“非也!”公孫氏急忙解釋道:“小弟諸感猶在,隻是對疼痛更多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