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百口莫辯。正待把這些妖精送往陳逸處,卻被母親嗬止。
豈非禍水東引?陳逸尚未及冠,血氣方剛,整日豔婢環繞,銷魂蝕骨。豈能長久?
劉備無言以對。
倒是公孫氏出言相勸:與人解憂,小弟也是好意。隻怪那遼東田氏誤會其意,好心辦了錯事。母親切勿動怒。
母親歎了口氣,居高衝劉備說道:明日且傳我話,以後皆稱公孫氏,女君,或少夫人。
公孫氏麵泛桃花,欲語含羞。整個人紫氣東來,喜上眉梢。
劉備這便歎服,果然是母親。公孫氏命運多舛,孤苦無依。一身二主,生死隻在一念之間。受不得半分刺激。劉備與她少年相識,相知。有她常伴母親身側,才能令劉備心無旁騖,臨窗高枕。於情於理,斷不能舍她而去。即便年長,卻盛世美顏,風姿瑰麗。孤芳豈能自賞。劉備天生麒麟子,母親默記名篇數百,皆非常人可比。如今複爵,貧賤之交,更不能舍棄。
這是坐實了正妻的名頭。
聽聞劉備廣納豔婢,便有各式人等,托人來勸:切莫縱欲傷身。
劉備歎氣。本侯才幾歲?
甘羅年十二為上卿,可他年十二能生子嗎!
有悖人倫,豈能強求。
恩師盧植聽劉備細說此事後,問道:可有心得?
劉備輕輕點頭:所托非人也。
恩師又道:物儘其用,人儘其責。你能識人,還需能用人。
劉備隻有慢慢領會。
給陳逸尋找女婢的事,便交給了母親。不久,幾名族中健婦整日出入陳逸宅邸,將他照顧的十分周全。
母親說,既是太傅之子,樓桑定要照顧周全。待偶感風寒的太後生母病愈,士異便將她悄悄送進侯府。劉備請去七樓與女道為伴,整日殷勤款待,也算是儘到了地主之誼。
此時,還沒十常侍一說。宦官之間也勾心鬥角,爭鬥不休。互相拉幫結派,黨同伐異,內鬥不止。
比如有心向太後者,有心想陛下者,還有心向大賢良師者。靈帝剛剛元服,不通政事。玩心且重,整日飛鷹走犬,樂得逍遙。政事多假手於宦官。朝政日非,以致天下人心思亂,盜賊蜂起。
高樓濃陰,自有風來。
公孫氏將田韶送來的豔婢,編組成伍,傳習劍術。劉備的練功房整日嬌喝聲不斷,成為老宅一景。
要說還是少夫人,手腕高妙。少君侯得此良妻,我等可高枕無憂矣!年齡大些又有何妨?且不知武帝與陳阿嬌?亦女大十餘歲也!
陂渠漸已修通。翻車多在架設。旱地改水田,有條不紊。橋樓拔地而起,年末或可齊備。白湖船塢,水軍校場先行使用。水榭也建了幾座。水砦卻是最先完工。
除了不設邑門的來去自由,樓桑可謂固若金湯。
黃驃馬和一眾母馬,先後懷胎。青駹馬出力甚偉。蘇雙整日忙裡忙外,好生喂養。劉備教給他的文字和算術,日漸熟絡。一筆一劃,字跡越發工整。自行出入侯府,整個人開朗了許多。劉備複不複爵,對蘇雙來說並無差彆。反正,劉備一如既往待他如兄弟。他也一心盼著劉備的好。
可恨馬少。無法組建一支騎兵。
普通耕馬駑馬隻能耕田拉車,做些農活。良馬價高,恰逢樓桑大建,花錢如流水。劉備也無餘錢買馬。
等等再說吧。
年前殺賊,令順陽衛聲名重現。無奈舉族庇入侯門,仇家也無可奈何。
魏呂二將卻不敢大意,日夜提防。生怕混入細作。
又見縣中公車,從校館怏怏而出。
恩師再一次拒絕州郡的征辟了吧。
還能有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