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中祭酒樂鬆、賈護,引來很多無操行卻趨炎附勢的小人,皆在鴻都門學任職。這些人不學無術,卻喜歡講一些地方風俗、鄉裡小事。深討皇帝歡心。而幾十個市井小民,謊稱是宣陵孝子,皆被授予郎中、太子舍人的官職。
太學首領郭泰和蔡邕為首的清流黨人,恥於與一乾人等同朝為官。蔡邕上書反對鴻都門學,將書畫貶低為“末技”。結果以失敗告終。
史稱“鴻都門事件”。
熹平六年(公元177年),靈帝下詔自責,並令群臣各自陳說應對措施。卻應者寥寥。
特詔問蔡邕:“近來災異頻發,不知是何罪咎引起。朝廷焦急,朕心裡也害怕。訪問群公卿士,想聽到一些忠言,他們都守口如瓶,不肯儘心。因你經學深厚,所以朕特地來問。你應闡明得失,指出為政要點。不要唯唯否否,或者懷疑恐懼。全按經述對答,為保密,可用皂囊封上。”
於是議郎蔡邕上書《陳政要七事疏》,直言政事。
今年初,災異更是頻發。先是蠻反,跟著地震。
夏季,四月丙辰(初七),又地震。
侍中寺,雌雞化為雄。
朝堂之上,一片嘩然。本以為北伐成功,乃是上天庇佑,祖宗顯靈。正當大赦天下,普天同慶才。為何上天卻在此時示警?
消息傳到臨鄉時,劉備正忙於插秧。
為何上天示警,劉備心知肚明。內憂外患。外患雖暫時消解,內憂卻漸成漢室生死大敵。天平道趁去年七州蝗,大肆擴張。傳聞,許多百姓,甚至官吏,皆開始信奉太平道。
對於那位從未蒙麵的張教主,劉備向來報之以十二分的警惕。密令繡衣吏,刺奸、賊捕,嚴加監視轄地內一切宗教活動。防患於未然。捫心自問。以現在的實力來說,種田養士,是唯一對抗太平道的途徑。生有所養,病有所醫。吃飽穿暖,誰又願意去提著腦袋謀反。
這季百萬畝水田稻作,插秧頗費勞力工時。酈城、督亢二城,周圍已辟滿新田。再強行圩田,太過路遠。便是乘舟,往來亦不便。兩位家丞說,想圩滿臨鄉三百萬畝水田,怕還要再建三座城邑。
“督亢水又南,謂之白溝水,南逕廣陽亭西,而南合枝溝。溝水西受巨馬河,東出為枝溝,又東注白溝,白溝又南入於巨馬河。”
或可選一地,新建廣陽城。為與廣陽郡廣陽縣區彆,取名:南廣陽城。
“巨馬河又東南逕益昌縣,濩澱水右注之,水上承護陂於臨鄉縣故城西,東南逕臨鄉城南。”
再督造大利、南廣陽、臨鄉,三座城邑,三百萬畝水田,才算均攤完畢。
督亢之後,劉備便想要先著手重建都邑,臨鄉城。拱衛封邑東南界。
臨鄉城垣猶在,雖泡在水中,多殘缺不全。好在根基堅固,重修不難。隻需先封閉四門。將城內積水排出,曬乾地麵,便可建樓。城外水澤先不管。正好借助水勢,將諸材泛舟運來。待把城池建好。再行圩田。事半而功倍。
既是都邑,自然要修的氣派。諸侯伴宮自然也要修建。治所、官舍,市樓、置樓,一應俱全。士農工商,皆不可少。總之,結合督造樓桑、督亢、酈城,數城之經驗,打造一座氣派宜居的都邑。
都邑建好,臨鄉的官製體係,方才完善。
那時,臨鄉治所、官舍,皆要搬去臨鄉。樓桑商邑的特性,勢必進一步加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