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三叩九拜。“君前臣名”,亦是君臣稱謂之禮。
乃是說:臣下在皇帝麵前自稱必須用其名;在皇帝麵前提及其他大臣,也須稱其名。
循從尊卑有彆,是君臣之禮的核心原則。“卑”身臣子,在“尊”身皇帝麵前,須謙稱己名,以示尊敬。如若某位大臣被破例允許不稱其名(不包括自稱),則屬於君對臣的極高禮遇了。
“讚拜不名”、“詔書不名”。便屬此例。
被賜予“讚拜不名”的特權者,朝儀叩拜,讚禮官在皇帝麵前不像宣其他官員那樣唱出其名,而用官職或爵位替代。因是在天子麵前,且多是正規的朝儀場合,所以官員們視其為恩遇殊榮。
被賜以讚拜不名者,往往還賦予君臣禮製其他方麵的特權。
“入朝不趨”:入朝上殿時,不像一般朝臣那樣快步趨行,可漫步緩行。
“劍履上殿”:一般官員要遵從上殿時去佩劍、脫履的尊君禮製,而有此特權者可著履、佩劍上殿。兩漢時,得此殊榮者不乏其人。如西漢之蕭何,漢末之董卓、曹操等。
這一時期,皇帝對近臣常以字相稱,不稱其名。如高祖曾於眾臣麵前稱讚張良:“運籌策帷帳中,決勝千裡之外,子房功也”。景帝對竇嬰稱呼其字“王孫”等。
言歸正傳。
“大哥!”
“主公。”
“二弟三弟,諸位辛苦了。”劉備掀簾笑道。
“皇帝陛下,可曾提到大哥?”張飛問道。
“嗯,陛下親自受計。”劉備笑答:“還賜下輿馬衣服,駁犀具劍。”
“嘿!俺就說。大哥內濟流民,外伐鮮卑。便是在這洛陽城中三歲小兒,亦知大哥名號。陛下焉能不問!”張飛嘿聲笑道。
“三弟言之有理。”關羽亦笑:“大哥當世人傑,陛下自當持重。”
三位家臣亦感同身受。關羽之強,這幾日早有體會。或許放眼臨鄉,隻有威天神將黃忠,能與之敵。
大漢隻有痞氣。
何為痞氣?便是任俠之風,江湖草莽之氣。
自皇帝以降,上到王侯公卿、下到販夫走卒,皆有俠氣,皆重忠義。故而,煌煌天漢,高有朝堂,遠有江湖。身居高位,當禮賢下士。遠在江湖,亦為知己者死。
可簡單理解為,時人皆有兩種身份。等級森嚴,不得僭越的‘官方身份’。還有意氣相投,不避生死的‘江湖身份’。
故而朝堂結黨,江湖結義。
任俠之風,唯有強漢。後世王朝皆不見蹤跡。甚是可惜。
於是,母親義結金蘭,劉關張桃園結義。皆傳為美譚。
時人亦不覺得有何不對,又有何不可!
君以國士待我,當以國士報之!君以路人待我,我以路人報之!君以草芥待我,當以仇寇報之!
細細品味,比起隻有奴才順民的後世王朝,先秦兩漢是何等的快意恩仇。
這股痞氣,貫穿始終。
痞從何來?微末江湖。
無論身居廟堂,還是避世山野。這股與身俱來的痞氣,從未消散。一言不合,拔刀相向。心悅誠服,納頭便拜。
“得千金不如得季布一諾。”
細想,有兩個收獲。首先,錢不是萬能的,解決不了時下所有難題。其次,錢辦不到的事,豪俠卻能辦到。於是比錢財更強大的,便是江湖豪俠的千金一諾。
再看此句:“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
韓非子將儒生和俠客等量齊觀。亦說明先秦兩漢時,俠客的地位,並不低。
甚至是能解決許多棘手難題的關鍵人物。
君侯和興前後兩漢的先祖一樣,也起於微末。果敢利落,快意恩仇。
一身痞氣。
大漢朝的這股痞氣,諸位看官當細細體會。切莫再以後世經驗,反套我大漢。就如被一代代去勢的蒙古戰馬。在強權麵前唯唯諾諾,互相蠅營狗苟,被騸儘了血勇的後世官場職場,絕不是我大漢風尚。
由此亦可見。說書人的天賦,便是能將散落在曆史長河中的隻言片語、細枝末節,拚湊成一條完整的劇情線。不要去輕易懷疑一個說書人的發散思維,以及與生俱來的想象力。
北伐之戰便是例證。
關於夏育等人的那場北伐,史書上隻有寥寥數筆,一語帶過。後世亦無人提及。然而,說書人卻能從零碎的史料中,拚湊出整個過程。
首先,夏育等人,能力智商,在不在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