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勝必勝,必勝必勝!”小黃門賣力助威。身後樂手亦鼓著腮幫,奮力吹奏。
台上觀眾歡聲雷動。身邊隊友亦紛紛來賀。話說,情急之中,縱馬一躍。莫非是躍馬檀溪的預演?
呸呸呸!
“勝券在握,諸君奮起!”袁紹舉杖高呼。
“呼喝!”眾人齊聲響應。
劉關張三人,一直壓在陣後。數次突擊,皆是袁紹一眾前陣破敵。無形之中,便在一直蓄養馬力。更何況三人胯下皆是一等一的寶馬神駒。便是胡騎的大宛良馬亦稍遜一籌。
馬遜一籌。人遜更多。
若非自幼長於馬背,騎術堪稱絕頂。又如何能在劉關張當麵,搶下一局。
胡騎紛紛聚攏到猶在吊掛著的騎手身旁,扶他起身。見他神情呆滯,眾騎紛紛用胡語安慰。神鬼之技,被人以神鬼之姿化解。如何能不灰心喪氣。
驚呼、歎息,此起彼伏的觀禮台,經久未息。既瞠目胡人神鬼般的球技,更驚歎於劉備九天攬月般的淩空截擊。瞬息之間,雙方人馬交錯。勝負手輪換。看得眾人熱血沸騰,蕩氣回腸。
這便是競技體育的魅力。
蹴鞠古而有之。擊鞠東漢才逐漸興起。規則雖不完畢,卻也相當公平公正。為何到東漢時,擊鞠才興起。說到底,還是馬匹及騎術的普及。
“自天子不能具其鈞駟,而將相或乘牛車,齊民無藏蓋。”
漢初時,高祖竟湊不齊四匹顏色相同的馬。到屢次大勝匈奴,掠無數牛馬入中原。再到南匈奴、三部烏桓內遷,專為養馬。武帝時,“廄馬有四十萬匹”。景帝時,“始造苑馬以廣用”,在西、北邊郡設“牧苑三十六所,以郎為苑監,分養馬三十萬匹”。
今漢雖不再大規模養馬,然馬匹已遍布民間。當然,養馬很貴。
《鹽鐵論·散不足》:“夫一馬伏櫪,當中家六口之食”。故災荒之年,常減乘苑之馬,禁民間粟馬。
牧草之王,苜蓿的大麵積播種。讓一馬奪六口之食,即將成為過去。何須粟馬?苜蓿草配麥秸稻草,青儲足以。
雖再勝一場。袁紹等人卻不敢大意。
胡騎個人能力,實在強悍。
他們長於馬背,不僅能在馬背輾轉騰挪,吃喝拉撒睡,就連啪啪啪亦能上馬解決。流淌在遊牧民族血脈中的馬上功夫,絕不是農耕民族輕易便能彌補。能數敗匈奴,漢庭所持乃是尖兵利器,以及訓練有素的職業軍人輔以各種戰陣,還有背後強大的國家機器。
劉備三人的神勇發揮,給了袁紹足夠的信心。
這便喝道:“雁形!”
鶴翼陣兩翼迅速上揚,將位於陣中的主將,直接暴露在外。
“竟是雁形陣。”恩師麵色微沉,這便仔細觀看。
“雁形有何不妥?”崔太尉忙問。
劉禦史亦細細看過各人所在陣位,這便笑道:“此陣如同大雁斜行。雙翼大張,覆蓋麵廣。便於弓弩手臨陣射擊。然兩翼張開,胸腹缺少照應,若敵遣一上將領精騎直衝中軍,勢必大亂。”
“此陣凶險,為何擺出?”百官中又有人問。話說。忌憚胡人球技的,遠不止場中諸人。
劉禦史看了眼恩師。見其麵色如常,這便心中篤定:“乃因主將太強。諸位且看。袁紹雖居正中,卻並非主將。主將乃是身後臨鄉侯。玄德身旁二將,皆萬人敵。名為胸腹,實為爪牙。若敵一頭撞入,必損兵折將。待兩翼聚攏,遂成合圍!”
恩師點頭道:“此陣之所以凶險,乃因中軍暴露在外。遇輕騎突襲,兩翼之兵斷難救援。然此陣亦是誘敵大陣。敵方見門戶洞開,長驅直入,以求一擊而潰。但若無法及時突破中軍,斬將奪旗。待兩翼合圍,四麵受敵。輕則前鋒儘歿,重則全軍覆沒。”
“原來如此。”司空張濟這便笑道:“袁紹能審時度勢,頗有將才。”
司徒楊賜卻搖頭:“乃因玄德與兩位義弟,能禦敵鋒芒。此乃勝負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