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東田氏。”騎將再答。
“可是有船一萬丈的遼東田韶?”王子忽想到了渡奢延水時,見到的明輪船隊。
“正是。”騎將忽微微一笑,又很快隱去。
王子眼中一片血紅:“汝等隻賣了牛羊嗎?”
“還有一些不值錢的‘兩腳牲畜’。”騎將補充道:“雞鴨鵝,諸如此類。”
本欲翻臉逼問。奈何深陷虎穴,不敢輕動。王子懷揣疑雲,走出荒廢城郭。趕去與大部彙合。
麾下騎將亦探查過周邊,趕來通報:“營地周圍並無重車痕跡。再往東行,便是奢延廢縣,和一片漫無邊際的奢延大澤。我等皆一無所獲。”
“啊啊啊啊——”王子頭痛欲裂。
他實在想不出,此事究竟是何人所為!
便有一騎將言道:“在奢延大澤邊,偶遇幾家鮮卑牧人。說……”
“說什麼?”
“說,數日前曾見一道金光從天而降,光中似人影閃動,人馬嘶鳴,皆投西北而去。”
“……”王子急火攻心。雖強行忍住,卻仍口鼻溢血。
須臾,將鮮血吞回,王子這便虛聲言道:“沿途搜尋我種輩蹤跡。在北地老家彙合!”
“喏!”大軍這便呼嘯而去。
有人假扮南匈奴,將北地先零彆種羌人儘數掠走的消息,在三輔風傳。
北地郡吏派人查看。羌人世代盤踞的北境,長城內外,一片焦土。屋舍皆被焚毀,雞鴨牛羊屍骨無存。民情之慘烈,堪稱千裡無人煙。
此也坐實羌人被掠。
問題是。究竟是何人所為,羌人下落又在何處。皆無從可知。
各種傳說,甚囂塵上。有人說是南匈奴,有人說是西部鮮卑。還有人說,乃是漢庭暗下狠手,屠儘北地羌人。亦有人說,乃因羌人逆亂,天帝暴怒。這便降下神力,命以成神的段太尉領麾下天兵天將,將北地羌人儘數遷往萬裡之遙的不毛之地。
不一而足。
北地各羌,上郡‘沈氐種’、‘全無種’、西河‘虔人種’。‘效功種’,‘岸尾種’、‘摩蟞種’……
人人自危。
皆謹守家園,不敢生絲毫異心。何敢再言起兵造反!
沿途搜尋族人蹤跡,終究毫無頭緒的先零彆種羌人,紛紛返回北地。見家園一片焦土,不禁悲從心起,痛哭流涕。草草紮營,一夜兵士便散去大半。
三日後,先零王子身邊隻剩寥寥數百騎。
家園已無法複生。這便領兵投靠先零同族,遠遁河西。
至此,北地郡北境再無羌人盤踞。一片焦土的先零彆種故地,更是被羌人口口相傳為禁地。不敢越雷池一步。
臨鄉城。
臨鄉侯伴宮。
恰逢堂會。
文武分坐。文臣以兩位家丞為首。武將自然以義父黃忠為首。
當中置一垂簾。
太夫人、夫人,排座簾後。
劉備遠行,少主年幼。便由母親和夫人代為理政。
此乃大漢慣例。
家丞耿雍這便長跪奏報:“遼東大船,昨夜已抵南港。如何安置,請夫人、太夫人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