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車輪轉動,劈波斬浪。甲板上卻空無一人。仿佛船能自走一般。
漢家機關船,著實令人生畏。
便是遠遠得見,羌人皆紛紛驅趕羊群躲避。彆說乘坐,便是靠近都膽顫。
兩側河堤高聳,開滿紫花。極目遠望。田埂縱橫如棋盤。水天一色,青苗如茵。還有水鳥野雉散落成群,錦鯉青魚暢遊其間。水清如蘭。何須深呼吸。那沁人的水沫清香,正一刻不停的直往鼻孔裡去鑽。
環視著與颯爽硬朗的三輔風情,迥異的北地風貌。少年有瞬間的失神。
“你母怎麼啦?”聲音從身後傳來。溫暖的呼吸,似直撲耳廓。少年目眥欲裂,反手握住吐出的匕首,猛然回身。
卻未見人影。
“我在這。”一個和他差不多年紀的半大少年,正吊兒郎當的坐在艉樓二層欄杆上。
“你是誰?”少年握了握匕首。想著要不要先下手。
吊兒郎當的少年卻指著他身後昏死的母親言道:“你母親病啦?”
“是!”少年忙將匕首收入背後。
“那正好。”吊兒郎當的伸了個懶腰,陌生少年飛身跳下,穩穩落地:“此船駛往西林港。樓桑醫學館華大夫,能妙手回春。論醫術,北地無出其右者。”
“當真?!”少年眸中異彩連連。
“當一百個真。”陌生少年笑著抱拳:“潘獐兒。”
“馬……駒兒。”少年亦回禮。
“天下竟還有人叫馬駒兒?”潘姓少年樂不可支。
“你潘獐兒也好不到哪去吧。”少年語透怒氣。
潘姓少年連連擺手,待強忍住笑意,這才辯解道:“我本以為,這世上隻有兩個難聽至極的名字。沒料到,你卻是第三個。”
“還有誰?”少年問道。
潘獐兒衝少年身後努了努嘴。少年猛回頭,卻見一正緩緩收弓少年,衝他咧嘴笑道:“朱獾兒。”
“……”少年先是一愣,跟著亦一陣瘋笑。
潘獐兒,馬駒兒,朱獾兒。
確實難聽到爆哇!
三人合力將母親抬上船樓。
馬駒兒這便問道:“華大夫真能治好我母親嗎?”
潘獐兒點頭道:“放心吧。”
朱獾兒亦勸道:“對,你且放心吧。若華大夫都治不好,天下便無人再能治好。”
馬駒兒不禁動怒:“你這也是安慰人的話嗎!”
“我說的可是大實話。”朱獾兒笑著撓頭:“我自然希望你母親安好。”
“對了馬駒兒,你臉為何這麼白?還有你這眼珠子,怎還透著彩?你這頭發,是不是被火把烤焦了?”
“潘獐兒,你話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