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入它乾城牢營,已有十餘日。
每日獄卒皆好酒好菜款待,卻不見長史出城。輔國侯心中越發焦急。一得空閒,便將前後諸事細細回想。確定並無疏漏。我教行事如此隱秘,長史必不曾窺破。為何按兵不動?
長史將我等遍遊諸國,乃行誘敵之計。囚車在前,大軍伏後。一旦莎車興兵來救,必遭埋伏。那時,長史便可名正言順,殺王太後,問罪莎車國。威服諸國,一石數鳥。
若如此。長史必會驅囚車南下,沿蔥嶺河駛向莎車國才對啊。為何入城十日,卻動靜全無。輔國侯百思不解。
與此同時。
疏勒與莎車兩國,斥候往來不斷。一日數達,互通消息。這日,便有斥候來報。言,長史一行已押囚車南下。正往疏勒、莎車而來。
疏勒王這便乘夜出城,引軍東進。沿途封鎖消息,在邊境一小城駐紮。
“疏勒國,都白山南百餘裡。都城方五裡。國內有大城十二,小城數十,勝兵者二千人。王戴金師子冠。土多稻、粟、麻、麥、銅、鐵、錦、雌黃。南有黃河,西帶蔥嶺,東去龜茲千五百裡。”
又過一日夜後。莎車王親領五千輕騎,並一萬鮮卑精騎,如約而至。
疏勒王大喜。
事成矣!
這便與莎車王殺白馬,登壇為誓,歃血為盟。相約事成後,結秦晉之好,聯手並吞西域南北諸國。三路大軍遂合兵一處。兩萬餘騎直取長史車隊。
一切都那麼的完美。
長史便有數千伏兵,又能如何!
輔國侯果然大才。
長史欲誘敵先發。行‘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之詭計。豈料輔國侯將計就計,合疏勒、莎車、乞伏部三路大軍,反戈一擊。長史善奇謀,常親身涉險。
豈料今以身噬虎,自尋死路!
三路大軍奔馳一日,人馬俱疲。本欲就地紮營,養精蓄銳。不料莎車王卻說兵貴神速。距長史紮營處,隻有百裡之遙。為防夜長夢多,可行夜襲。
有理。
人馬飽食,稍作休息,三路大軍乘夜出發。
直取長史囚車營地。
翻過一座荒丘,燈火通明的兵車營地,陡入眼簾。
疏勒王熱血上湧,奮然抽刀,“殺!”
“殺——”
勁馬奔衝,勢如轟雷。
疏勒王一馬當先,殺入營地。麾下騎兵四處掠過,卻未見一人。
“大王,乃是空營!”
未及反應,忽聽鳴鏑射空。四麵舉火如晝,殺聲四起。
“哼哼!”疏勒王冷聲一笑:“長史果設伏兵。奈何人心不足蛇吞象。區區兩千兵馬,如何殺退我兩萬大軍!”
“左右!”疏勒王揮刀一指:“且隨我反殺長史!”
“喏!”
正待反殺伏兵。忽見一騎血流滿臉,奔至身前,泣聲言道:“不好了,大王!乞伏突騎並莎車輕騎,不知何故,竟左右夾擊我軍!”
“什、什麼?!”疏勒王目瞪口呆:“莎車王與鮮卑突騎,夾攻我軍?”
“已將我軍首尾截斷,正欲合圍!”又有一騎重傷來報。
“中計了!”疏勒王兩眼一黑,險倒栽下馬。急忙死夾馬腹,穩住身形。大喝道:“速與我突圍!”
“喏!”
見疏勒王領數百人衝缺而去。關羽、張飛相視而笑。主簿與掾史,計成矣!
“三弟,且去招降亂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