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賽兩輪,各取前三入決賽。
換句話說。隻需跑進前三,便可入決賽。
撞線後,馬駒兒卻並未勒停賽馬。而是勻速繞圈,等待決賽到來。
與初賽後,還隔著一輪複賽不同。第二輪賽罷,緊跟著便是決賽。
時間間隔短。場地又空曠。讓賽馬一直保持著奔跑的機能,不使身體冷卻,尤為重要。
除去落敗者已陸續離場。剩下六名騎士,皆在繞場慢跑。
待清理好賽道。隨即各就各位。
兩輪頭名,居於中道。
馬駒兒居於外道。
鳴鏑響過。駿馬電射而出。
外道處於劣勢,馬駒兒排在末尾入彎。
入直道後開始乘風加速。排第五入次圈。
如此故伎重施。數圈跑過,已擠進前四。
身前三名騎士,皆是賽場老手。一字排開,並道弛行。攔住去路。亦攪亂了風流。
馬駒兒連試數次,皆未能成功。見直道已無法超越,隻能死死咬住,另想他法。目光卻緊貼馬背,投向身前騎士。尋找破敵良機。
眼看便要入末圈。這便雙眼一亮,有了。
趁三騎士排隊內道,依次入彎。馬駒兒奮力揚鞭。
瘦馬吃痛猛然加速。
追著馬尾,高速入彎。
前方騎士仿佛被一條看不見的韁繩牽絆。背後吸力大增,身形陡然一頓。
憑借這股看不見的向心力的牽引。馬駒兒竟加速過彎。
前方三馬皆在減速。唯有他加速過彎。
搶入直道,速度陡增。
瘦馬離弦而出。搶得頭名!
竟從彎道超越。
看台上響起連片驚呼。
三匹馬再行加速。已然來不及。
目睹少年一騎絕塵。衝線而過。
奪冠!
歎息未止,歡呼成片。台上觀眾表情各異。大半都輸了錢。唯有少數高人,笑到最後。
兩位大儒,自然高人一等。
見小蔡琰與父親耳語。崔寔這便笑問:“琰兒何事不能對人言?”
蔡邕撫掌大笑:“無他,鄙門乃收一千裡駒也!”
“可是奪冠少年?”崔寔這便醒悟。
“然也。”蔡邕笑道:“半月前洗馬蘇雙投帖寒舍,為一人求學。姓馬名超,乃新附羌女之子。老夫隨口應下,卻不見此子入學。經琰兒提醒,老夫這才記起。東羌幼虎,負母破閘!”
“何不用‘柙’?”崔寔又問。
“‘柙’者牢籠也,‘閘’者門也。”小蔡琰笑道:“明輪船運來薊國,令羌人豐衣足食。又怎會是牢籠?”
“哦?”崔寔這便醒悟。竟衝小蔡琰遙遙一禮:“琰兒真乃老夫一字之師也。”
一個偏貶義,一個偏中性。考驗的其實是立場。
站在薊國人的角度來說。把十萬東羌老幼運來的明輪船,分明就是通往人間天堂的渡船,又怎會是牢籠呢。再者說,他確實是破門而出。
對吧。
看台上響成一片。
成為萬人焦點的馬駒兒已被好友團團圍住。
雖未押注,可提著竹籃的婦人早已被淚花模糊了雙眼。
吾家千裡駒,便要乘風而起,一騎絕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