筵席乃是指鋪在地上的坐具、酒饌(zhuàn)。“鋪筵席,陳尊俎,列籩豆,以升降為禮者,禮之末節也。”是宴席成套肴饌及台麵的統稱。
故而,宴席的台麵擺設,稱筵席。
薊王回鄉,自然轟動。見五樓大平座升起赤鹿焰角並三足金烏,薊王旗幟。二層萬人看台,頓時歡聲雷動。後遷來的羌胡不知所謂,紛紛向同伴打聽。得知乃是薊王歸鄉,這才幡然醒悟。
人的名,樹的影。薊王舊事典故何其多。尤其是樓桑一地,流傳甚廣,神乎其神。便是三歲幼童,亦出口成章。羌胡耳濡目染,故多崇敬,亦心生向往。皆以身為薊國人為榮。
編戶齊民的戶籍製度無疑是強大的。結合薊國寬法嚴律,吏治清明。很容易便催生出歸屬感。戶籍,從某種意義上說,等同於封建時代的烙印。乃是判定歸屬甚至陣營的重要依據。
馬超,張郃,年歲尚青。不宜揠苗助長。便是贈馬亦無需大張旗鼓。讓蘇雙使人牽入學壇,由兩位恩師轉贈便可。如今家大業大,送禮自然也送的十分闊氣。
中山王劉雉等人在四層有專屬包廂。收到劉備邀請,這便急忙整理儀容,趕來五層大平座相會。
六人中有五人乃是王爵。還有一人是王子。自當與劉備並排而坐。小酌數杯,劉備這便向中山王劉雉提及桑邱城之事。
不料中山王劉雉竟出口成章:“前漢元朔五年,封桑邱候國,隸屬中山國。元康四年(前62年)桑邱國除。兩漢之交,此城池數毀於洪水戰火,城郭多半坍塌,內城卻還算完好。少時,我北上遊獵,曾夜宿此城。”
“原來如此。”劉備這便問道:“為何不重修城池,安置流氓?”
“近年來,易水泛濫成災,淹沒農田。此城地勢低窪,難以修複。”中山王劉雉急忙問道:“薊王可是看中了此城,欲效仿重築三台城,以為藩屏?”
“然也。”劉備這便試問:“不知中山王意下如何?”
“可也。”中山王劉雉喜不自禁:“我這便去信國相,辦理交割事宜……敢問薊王,可否如河間王舊例,許我千萬貲金?”
“有何不可?”劉備笑著點頭。
“妙極!”中山王劉雉正欲一蹦而起,卻被身旁河間王暗中壓住長袖,這才未曾人前失儀。一塊邊界處的不毛之地,換來千萬貲金(‘貲’通‘資’)。當真飛來橫福,大賺一筆。
幽冀之間,枝津縱橫,故瀆(舊河道)時有泛濫。聚水成陂,沒土成澤。正如陛下封劉備為臨鄉侯時,令他自行圈地。蓋因督亢大澤橫亙其中,諸縣以水為界。潮生潮落,水淺水滿,邊界皆有不同。
本朝儒皮法骨,無為而治。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何須勞師動眾,相互商量著辦即可。
劉備和冀州諸國之間,亦是如此。
掘鯉東西二澱盤踞在薊國與河間國之中,亦無從定界。互相商定,自行劃歸即可。當然,類似劵書亦不可少。一千萬換來桑邱侯國舊土,看似劉備吃了大虧。
實則不然。
隻需重築桑邱城。南、北、中,三條易水,皆入薊國。南境有桑邱城、三台城,互為犄角。附近又有諸如徐城、敵城、武遂邑,散布其間,縱深串聯呼應。中間橫亙掘鯉澱以為屏障,安全自當無虞。
中山國相府。
砰!
上好的青瓷食盒應聲碎裂。盒中美食散落一地。
“豎子不足與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