薊國海軍明輪艦,長三十六丈,廣九丈一尺,高七丈二尺五寸,置樓三層,排設八輪,前後三桅,以畜力驅動,暗藏鉤拒(撞角)。可容兵士五百人,輜重五百石。若隻裝貨,可改為千石商船。載重與船身結構、用料等密切相關。事實上,若單純以空間計,此船能容數萬石。奈何船身不足支撐如此重量。隻需改進工藝,換用更堅固的木料,萬石海船也不是夢。
明輪鬥艦,長十八丈,廣四丈,高五丈一尺,置樓一層,排設六輪,隻設一桅,以畜力驅動,無鉤拒,設弩炮,可容兵士二百,輜重三百石。同樣,若改進結構和用料,此船亦可裝萬石。
時下造船,工藝多承自先秦。除水密隔艙外,諸如平衡舵、減搖龍骨、釘接榫合等技藝,還未出現。
直到盛唐時出現“釘接榫合”工藝,才使船身強度大為提高。而先定龍骨,後定水底板,再是隔艙板,在隔艙板與外板捆接處設肋骨的“船殼造船法”,要到宋時才出現。
正因船體結構強度不足,才造成時下“船大載少”。無法合理利用艙室,裝運更多的人員和物資。
當下,最急需升級的造船工藝,便是龍骨。
忙碌數日,雍奴城內賊屍,這才打撈完畢。梟首後,無頭屍堆滿赤馬舟,送出城外,付之一炬。見官吏往來尋覓,十分辛苦,城內居民這便自發下水打撈。趁屍體還未腐壞,打撈後運出城外焚燒。遠比待屍體腫脹浮出,汙染水體,產生瘟疫,危害要輕許多。
實地看過後,劉備隨即修改了鐘繇的重建方案。薊王要把雍奴城,改建成一座水城。類似後世的烏鎮:依河築屋,深宅大院,重脊高簷,古色古香,美輪美奐。
當然,時下喜造高樓。低矮的烏鎮,豈能符合我煌煌天漢‘以高為貴’的審美。這些濱水高樓,當如白湖水榭那般,儘起五重。
一旦城內深掘渠道,各家各戶老舊的海船,亦可儘數修複。城中水道,能令其自行出入。如此往來城外澤藪,通渠圩田,暢通無阻,與車馬無異。
所謂眼見為實。雍奴藪“廣袤千裡”。東西為“廣”,南北稱“袤”,廣袤,乃是指麵積。實地一觀,並無劉備想的如此巨大。千裡大澤,乃是指“周千裡”而非“徑千裡”。
鐘繇上疏所言‘’千裡圩田‘’,自然也是說的周長。
百裡一城,各自圩田百裡(半徑五十裡),需數城。此處唯一擔心便是鹽漬。劉備已命人掘土看過,深層土壤並未鹽堿化。
原因不難,數條大河日夜衝刷稀釋,便有海侵,水中鹽分亦會很快被衝淡帶走。更何況,此處附近有數條大河入海,淡水與海水相雜,鹽分本就頗低。正適合屯田。此處與地勢低窪,海水無法及時排出,久則成漬的安次,情況大有不同。
隻需等朝中六百裡加緊公文抵達,將千裡雍奴藪儘數劃歸薊國所有,鐘繇向往的千裡圩田,很快便將實現。
待臨鄉機關船隊,由大利城出發,抵達外海。又沿藪中暗河,逆流而上,駛入城中。轟轟烈烈的大建,隨之展開。作為久居此地的雍奴漁家,又如何能不了解自家澤藪。先前多有戒心,又有巫祝阻攔,故不敢實言相告。如今心結儘解,民心歸附。豈還能藏私。這便將千裡雍奴藪中水情,事無巨細,和盤托出。
劉備大喜過望。命善水能工按圖索驥,果然一路通暢。
還等什麼?
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