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憑渠帥吩咐!”大小渠帥皆大歡喜。
“還叫渠帥?”昌霸兩眼一橫。
“悉聽校尉號令!”眾渠帥這便改口。
張舉攜一眾心腹,自居於內城。與泰山賊涇渭分明。一旦走漏消息,賊人封鎖四門,變奇襲為強攻,事難成矣。故舉義刻不容緩。顏良與眾渠帥定下暗號,標記。這便分頭行事。話說,以往山寨與山寨之間,亦有通行暗語。不然大水衝了龍王廟,豈非不美。今日正好拿來一用。
不多時,大小渠帥便攜心腹宿賊,分路出營。
見一群泰山賊頭包赤幘,三三兩兩衝城門而來。內城守衛這便懶洋洋的上前嗬斥:“皇宮禁地,閒雜人等速速離去!”
昌霸嬉笑抱拳:“請轉告天子,我等有十萬火急軍情上報。”
守衛臉色頓時煞白:“可是薊國大軍抵達!”
“非也。”昌霸躬身上前,做耳語狀:“乃是城中有人謀反。”
“何人……”守衛怒目圓睜,後話被直插胸口的一刀生生截斷。將匕首殘忍的剜了個圈,昌霸這才貼著他的耳朵言道:“正是我等!”
見兩人抱在一起。剩下幾位守衛,嗤鼻一笑。卻猛覺不對。正欲避入內城,亂箭已迎麵射到。
眨眼間便亂箭穿身,慘叫斃命。
“殺!”顏良領泰山賊衝入內城。
剛出門洞,兩眼險被堆積如山的糧秣錢銀晃花。不及反應,張舉親信已從四麵八方殺到。
顏良揮刀撲上。連斬數人,穩住陣腳。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比起張純麾下散兵遊勇。被內城一座金山激勵的宿賊,各個悍不畏死。
“顏浪,爾等想謀反嗎!”撲向錢山的泰山賊,皆備亂箭射死。便有一隊弓弩手,從四麵屋脊現身。
眼角餘光瞥見身後賊眾已殺奔城樓。顏良傲然一笑。一把扯去山賊兵服,露出薊國精工戰甲:“薊國蕩寇校尉顏良,奉命伐賊!”
“殺——”身後四寇五人揮刀撲上。
“放箭,放箭!”一時亂箭如雨。五人揮刀如幕,仍不時被冷箭命中。奈何射出的普通弩箭,皆被身上甲片悉數崩去。叮叮當當,一通爛響。低頭再看,竟未傷及皮肉分毫。
“哈哈!”昌霸喜到癲狂,踩著串串銅錢,衝上山頂。飛身撲出,淩空劈死數人,撞上屋脊。弓弩手驚叫躲避。弩箭亂飛,誤中同伴亦是常見。昌霸手中雁翎刀,寒光映雪。一刀劈出,雙手儘斷。滾身橫掃,再斷雙足。四肢儘斷的弓弩手,血噴數丈,滾落金山,被坍塌的銅錢活活壓斃,再無聲息。
被兜頭一陣熱血所激,泰山賊腳踩銅錢,健步如飛。翻山越嶺如履平地,錢山亦是山!
錢山實在是積太高。難怪張舉起稱帝之心。話說如此一座錢山,也隻有帝王能配得上啊。
數千泰山賊,逢人便殺,曾經的勃海王宮一時血流成河。
由遠及近,殿外忽殺聲震天。一身赤條,胡亂裹著王服,醉死在大殿上的張舉,睜開眼縫。已先行驚醒的眾多女伴,披頭散發,赤身裸體,各自裹衣奔逃而去。
頃刻間,殿中便隻剩張舉一人。
砰!
殿門四分五裂。顏良渾身披血,大步而入。
被破門聲稍稍驚醒的張舉,掙紮坐起。用力掌擊腦袋,這才將眼中重影散去。
“顏……卿,意欲何為?”
“特來取汝項上人頭。”刀光迎麵一閃。
音猶在耳,首已飛出。與旒上四散珠串,一同落地。
斷頸處血噴數丈,染紅垂綾。
“啊!”斷首慘叫一聲,氣絕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