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了一家老小的食俸之危,六國主愁雲消散,席間觥籌交錯,賓主儘歡。
七國賽馬會成立的初衷,自不必用說。六國主雖不多智,卻也不傻。自然明白,賽馬會乃是掩人耳目,暗結盟約的另一種形式。七國聚會,可不僅僅隻為賽馬而已。然正是這種心照不宣的默契,可將各方利益最大,又將風險降到最低。何樂而不為。
得益於完善的統計製度和自上而下的吏治體係。讓租住在薊國的六國百姓,能與薊國民眾輕易區分開來。
口、算、戶三賦,由薊國各級官吏統計後,上報二位國相。再與以甘陵國相劉虞為首六國官吏對接。雙方確認無誤後,方可進行賦稅交割。
各國主以七國賽馬會的名義,開設王家賬戶。稅賦皆入各人名下。貲庫資金往來,薊國上下早已熟門熟路,十分便捷。饒是甘陵國相劉虞,亦不禁讚歎薊國吏製的完備和高效。賬目筆筆查驗,竟不錯分毫。足見一斑。
口賦,是向十四歲及其以下兒童征收的人頭稅。也稱口錢、口賤錢。七歲起征,人歲二十錢。武帝時征伐四夷,重賦於民,為籌措軍費,口賦提前到三歲。元帝時又改回七歲。漢末諸侯混戰,甚至一歲即令起納。
於是“漢末產子一歲則出口錢,民多不舉產”。
算賦,承接口賦,乃是向十五歲及以上,至五十六歲的成人,所征收的人頭稅。人歲百二十錢。曆代有增有減。百二十錢為常設數額。
還有戶歲二百錢的戶賦。
三賦相加,以萬戶為例,各國可的食俸一千萬錢。若逃入薊國兩萬戶,可得錢二千萬。以此類推,足保六國國君衣食無憂。
六國主加倍鼓勵滯留冀州,被黃巾軍裹挾的國民,舉家逃來薊國。原因自不用說。留在冀州,隻能奉養賊寇。逃來薊國又為國君增添一筆不菲的人頭稅。一出一進,利益何止翻倍。
送走諸王與家眷,劉備不禁呼出一口酒氣。
沮授合縱七國之策,已完成第一步。至於後事如何,且走著看吧。
洛陽又有六百裡加急送到。
幕府右丞賈詡言,黃巾播亂八州,陸路交通斷絕。各地上計使團,難以發出。除去幽、涼、並、交、司隸五地,餘下八州皆有黃巾亂軍阻斷交通。洛陽城百萬人口,漸顯缺糧之危。
萬幸,薊王未雨綢繆。趕在大河冰封前,薊國明輪船隊並遼東田氏商隊等大小船隻數千艘,三個月內,共計運來新穀五十萬石,售價仍為一石三百錢。卻需限量購買。
洛陽戶籍,皆由洛陽令周異一手掌握。抄錄一份給輔漢大將軍府,亦有何難。隻需按圖索驥,戶戶限購,便可防洛陽豪強惡意購買。加上洛陽原有儲備,足以撐到來年開春,河道融冰,漕運複通。
薊王此舉,自令洛陽父老交口稱讚。那些未能囤積居奇的富商,卻也無可奈何。
為何?
今季,薊國上呈獻費二億二千萬錢!需賄賂多少錢幣,才能抵消乃至扭轉薊王二億巨資,在陛下心中的份量。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於是乎,即便有豪強事先囤積大量糧秣,準備發一筆橫財。在源源不斷運抵金水小市的督亢粳米麵前,也隻能打掉門牙往肚子裡咽,自認倒黴。一邊是新糧,一邊是陳穀。價格皆是三百錢。試問洛陽父老何去何從。
降價三成,糧肆前亦門可羅雀。
最後以腰斬之低價,被人量販買走。一問方知。買家不是旁人,正是幕府右丞賈詡。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