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從何來?”臧霸不禁問道。
戲誌才笑道:“自然是遷徙而來。”
臧霸仍滿臉不解:“此地甚是荒蕪,且不宜耕種。距河西四郡,涼州東部數郡,皆甚遠。乃是一塊飛地。且四周皆是羌人部落……”
話到此處,臧霸已悟出:“二位府丞欲引羌人來此?”
李儒這便言道:“如宣高所想,我與左丞,已上報主公。戰後將遷部分羌民及湟中胡,牧羊放馬,駐守此城。”
“原來如此。”臧霸亦是上將。這幾年耳濡目染,在兩位府丞身邊亦多有長進。回想涼州與西域山川地形圖,這便幡然醒悟:“二位府丞,欲取河西四郡乎。”
“然也。”戲誌才笑答:“河西走廊,乃進出關內之咽喉。豈能扼在他人之手。”
“為何不趁機奪取涼州?”臧霸再問。
“我等亦想。奈何朝堂必不許也!”李儒歎道。
“原來如此……”臧霸理解了。河西四郡扼守河西走廊,乃是連通西域之咽喉要道。若以關中大地,天下之中的洛陽為著眼點。西域、河西、甚至涼州,皆是不毛之地。可以舍棄。
然若以西域為中心,河西四郡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先取四郡,再謀涼州。而後是三輔司隸。待關西、關中儘入彀中,關東一地,還有何難。再將大河南北攬入懷中,隻剩江東之地,何其容易。
“所謂徐徐圖之。西域和涼州,多有異族聚居,漢人數量稀少。涼州一地攻取不難,固守卻不易。如主公所言‘持續漢化’,方為正道。不可操之過急。”李儒循循善誘。
臧霸悉心受教:“末將明白。”
立關隘於洪池嶺的另一個重要原因便是,此地亦是通往西羌的戰略要地。
廣宗縣境,車騎將軍大營。
攻取鄴城後,車騎將軍盧植,率度遼將軍臧旻,捕虜將軍田晏,左中郎將皇甫嵩,兵分數路,四麵合圍,攻入廣宗縣。
將冀州黃巾,逼入絕境。
主帥盧植,亦想早日圍剿冀州黃巾,而後揮師南下,解長社之圍。
批閱最後一冊公文,已是雞鳴時分。盧植這便起身,洗漱更衣,剛剛臥榻,忽聽帳外呼聲四起。
“何故喧嘩?”盧植起身問道。
“報——”便有軍士帳前稟報:“大營忽遭地陷,毀去西北角營牆數段。營帳、車輛,馬匹,皆已埋入土中!”
“地陷?”盧植一愣:“可有地震?”
“未曾地震。”軍士答道。
“可有異常?”盧植再問。
“……”軍士吞吞吐吐,似有難言之隱。
“無妨,但且說來。”
“有巡夜兵士在地陷前,遙見西北夜放豪光。正是,正是……”
“說!”
'正是…沙丘平台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