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馬!”
“喏!”
昨夜與安玄一席話,多是推測之言。究竟賈文和,是否真能算無遺策,決勝千裡。當眼見為實。
料想,此時北宮伯玉、李文侯二人,必不知已入彀中。還以為合眾將軍王國才是生死大敵。豈料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王國,亦不過是一顆棋子而已。
韓遂自領一隊親隨,快馬加鞭抵達枹罕城。
本想直奔合眾將軍府。豈料被攔在城外都亭。
“韓將軍,可是要見軍師?”便有一亭卒,馬前行禮。
“正是。”韓遂心中一暗。
“且入亭舍一敘。”馬前卒笑容可掬,卻難掩一身雄氣。
韓遂這便轉入亭舍。
登臨頂閣。軍師閻忠氣定神閒,正自斟自飲。
“見過軍師。”
“文約來了。”閻忠笑著伸手:“座。”
“謝軍師。”韓遂端坐閻忠對麵,口出暗語:“故人彆來無恙乎?”
“文約所為何來?”閻忠笑容中儘是深意。
“求一劑定心丸。”韓遂答道。
“因何心神難定?”
“身家性命,懸於一線。吉凶禍福,旦夕之間。輾轉反側,一夜未眠。”韓遂苦笑:“我之辛苦,軍師必然感同身受。”
閻忠歎了口氣:“誠如文約所言,數月前我亦飽受煎熬。險撒手人寰。幸得安玄登門驅鬼,才重回人間。‘定心丸’在此。”說完便從榻下取出一竹筒。旋開筒蓋,從內襯錦袋中,小心抽出一卷白絹,徐徐展開。
沒等來圖窮匕見。隻見一枚鮮麗無比的印章:薊王之璽。
璽印仿佛直入雙目,烙在心尖。心頭不由得一陣火燙。
目光散亂,在白底黑字間遊走。一行字猛然衝入眼簾:“表閻忠為涼州刺史。”
涼州刺史!
受此一激,韓遂熱血沸騰,渾身猶如火燒。
“軍師……到底謀了個好出身。”出口竟嘶啞無比。
閻忠微微一笑。便將薊王表奏徐徐卷起,小心收入竹筒內襯錦袋。又抽出一卷白絹,示意韓遂自行展開。
除去成親當晚,解開夫人心衣時,韓遂從未如此這般,心狂跳,氣狂喘,舌燥口乾,渾身冒汗。
深吸一口氣,屏氣凝神。這便伸出拇指,拳落桌麵。隻用指尖,將白絹緩緩碾開。
“表_____為金城太守。”
尋覓數遍,卻沒能得見,韓遂或韓約之名。
不等心灰意冷,已幡然醒悟:“薊王欲表何人為金城太守?”
閻忠目光清冽,麵上古井無波:“初時,我亦百思不得解。便是今日,端坐在頂閣之上,我亦不知要與誰人相見。直到見到文約當麵,這才窺破天機。得薊王舉為金城太守者,必是文約。”
尋得日期,知表奏乃是數月之前所書。韓遂這才全信:“賈文和,神鬼奇謀。今若不從,他日必死無葬身之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