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升一級民爵。各賜銅錢一萬。”
“謝主公!”眾匠師大喜。
“以後再營城,當以此例。”
“喏!”
正說著,便有客入場。
“拜見薊王。”盈盈下拜者,正是許師與盧氏。
“二位免禮。”劉備和煦一笑:“外出冬狩,未能相迎。失禮之處,還望見諒。”
“王上日理萬機,今天得見‘天顏’,亦是三生有幸。”盧氏出口成章。‘天顏’二字,乃出趙長君所著《吳越春秋·勾踐歸國外傳》:“群臣拜舞天顏舒,我王何憂能不移。”之句。
趙曄,字長君。會稽人氏。早年為縣吏,奉檄迎督郵,恥於斯役,棄官去資中,拜經學大師杜撫為師,學習“韓詩“。一去二十載,音訊全無,家人誤以為亡故他鄉。回鄉後,閉門著述,寫就《詩細》、《曆神淵》和《吳越春秋》,後蔡邕到會稽,讀其《詩細》、《曆神淵》,以為優於《論衡》。
“既曾拜讀趙長君之詩,二位必是開明女子。古羌舊習,當可棄也。”劉備笑道。
“此乃女豪之命,不敢不從。”許師又答。
“女豪聰慧如此,亦識大局。又豈能以此低劣手段,隻為折辱與你。”劉備言道:“料想。此行,乃是讓二位,見識隴山舊貌新顏,觀我羌氐漢胡共存。以為紓解。”
“女豪所想,我等豈能知曉。然既奉王命,自當砥礪前行,迎難而上。縱百死不悔。”許師對曰。
“孤,已知也。”劉備輕輕點頭:“二位且隨我來。”
出精舍,登車駕,沿街而行,直達四海館。
四海升平。有升平,必有四海。
四海館,背山東麵,巍峨高聳。仿黃金台四方館而建。亭台樓閣,錯落有致。山水花木,步入人間。宛如仙境。
“可是取四海升平之意?”一路歎為觀止,盧氏忍不住發問。
“正是。”矗立高台,劉備手指西南:“待掃平西羌,孤將重開西海郡。大漢終將,富有四海。”
見許師麵無表情,盧氏笑靨如花:“王上文治武功,今漢少有。”
劉備笑道:“二位可知,大震關城,有民十萬。多羌氐諸胡,西官遊商。如孤一般,出身關內的漢人,鳳毛麟角。然,城中百姓,又豈非我大漢子民乎。漢人,古往今來,並無定種。自高皇定立天下,四夷紛紛來投。隻需習漢字,說漢語,知天道,曉人理。禮義廉恥,國之四維。仁義禮智信,人倫五常。貧而無諂,富而無驕。見素抱樸,和光同塵。四海升平,天下大同。那時,日月所照,皆為漢土;江河所至,皆為漢民。”
“王上心胸,又豈是我等山野愚婦能及……”盧氏眸生異彩,不禁喃喃自語。
“孤,言儘於此。二位當珍之惜之。”劉備目光如炬。
二人心懷叵測,竟不敢忤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