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長日久。便有幕府西官上書詢問,賬戶可否同於編戶。
有何不可。
薊王一聲令下,牢城羌人,通關過隘,隻需出示賬戶,便可暢通無阻。簽訂劵書,亦是如此,便捷快速。
於是,擁有“賬戶”的羌人,忽變得高人一等。先前,三十六部東羌先歸附。故出兵鐘羌時,軍中羌騎皆自稱東羌。以示區分。
如今,獲得“賬戶”的羌人,又自稱“羌戶”。軍中羌人伍長、什長,自不用說,羌人百人隊率,被尊為“佰戶”。軍曲候被尊為“伍伯(十之十倍曰伯)”,假司馬尊為“仟戶”。
以示與舊時區分。
劉備樂見其成。
於是,獲得賬戶的氐人,自稱“氐戶”。獲得賬戶的月氏、盧水諸胡,自稱“胡戶”。
“四夷皆以漢化為榮”。時至今日,薊王方有深悟。
為以示隆重,薊王又令工匠,設計搪瓷“戶牌”。戶牌類傳證。鐵皮衝壓,雙麵塗搪。前麵以白釉塗搪大字漢隸:“隴右戶牌”。後麵以白釉蠅頭小楷,塗搪戶主信息。加蓋猩紅塗搪幕府大印。
諸如伍長、什長、隊率、軍曲候,假司馬,等羌人高層,還以不同釉彩,及衝壓紋飾,細致區分。羌人豪帥,衝壓雙龍紋,赤金塗搪,下佩黑綬。
戶牌一出。風靡隴右。因多懸於腰間,又稱“腰牌”。羌人懸牌,堪比漢人佩玉。
不得不說,此舉堪稱神來之筆。
至於有多風靡,羌人又有多珍惜。甚至令“鋦肆”與鋦匠,遍及隴右。足見一斑。
薊王與女豪婚期,定於三月戊申(三月初三)。隴右雖春晚,卻也非滴水成冰的隆冬可比。正宜結親。薊王少年英雄,風流倜儻。家世、人品,皆上上之選。如何能不引無數懷春羌女,日思夜想。
許師因嫉生恨,亦是情有可原。然情有可原,不代表理所應當。
雲霞日暖,翠玉生煙。
浴室內,雲蒸霞蔚。赤金(熟銅)蓮蓬,水出如泉。昆侖玉隔間內,笑聲不斷。
無外人在場,女衛皆用故鄉西語聊天。語速甚快,卻並不難懂。且床榻之間,亦多“口口相傳”。潛移默化,劉備已掌握大量詞彙。劉備竊以為,語出古希臘語係。因為她們的名字後綴,皆是“婭”。轉換成西語則為“ia”。此後綴為希臘語陰性後綴“?α”、“eiα”的轉寫。
《爾雅·釋親》:兩壻相謂曰婭,言相亞次也。通作亞。本義:連襟,姊妹夫婿相互之間的稱謂。
如今看來,三百單一亞馬遜,不可能有“連襟”了。至於“婭”字的本意,也就沒必要去深究了。隻需知曉,時下有此字。字裡行間,無論西語,還是漢語,皆有出處足矣。
這些身如獵豹,充滿流線之美的女戰士,五官精致,身無贅肉。碩胸長腿,纖腰豐臀。無一處不美。
所謂渾然天成,自然總是最美。
若換個出身,或為西域諸王之女,足可以“傾城”相稱。如此風姿,偶有鳳毛麟角,已是百年難遇。如今三百人齊聚,堪稱世間奇跡。
然就身形而言。初抵遙遠綠洲的亞馬遜,要還纖細。
得此因果,薊王出力甚偉。
東西兩側淋浴,居中置一碩大浴池。北辟精室,南開浴門。精室與大池之間,設帷幕垂簾相隔。
精室內設小池。居中設皮裘浴榻一座。浴榻稍稍沒於淺水,便於橫臥躺憩。
帳內碧波蕩漾,人影婆娑。
雖不見薊王身影。然心懷叵測二人,卻知必在。
見二人裹纏浴巾,低眉而過,直奔大池角落而去。正淋浴的女戰士,見慣不怪,早習以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