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物”,本意是巨大的物體。引申為超越人類認知的強大存在。
比如身中幻毒的盧氏。將帷幄內的劉備視作遠古異獸麒麟。而麒麟,便是她心目中的“巨物”。
與懵懵懂懂的野獸不同。盧氏乃是個心智健全的人類。自不會胡亂認母。且“幻境乃心境的映射。”在幻境中,她把師姐駱晹視作光蝶。而將薊王劉備視作麒麟異獸。便是心境的自然反饋。
在人類的叢林裡。弱者自會向強者臣服。於是將人類社會的優劣標準,映射入幻境。薊王當是高踞隴山之巔的“巨物”。
麒麟巨物,無可匹敵。自非人力可為。試想一個心智健全的人類,遭遇猛虎時都肝膽俱裂,兩腿發軟。更何況是一頭上古神獸。於是新生幼獸,自然而然屈膝臣服。而當劉備示出善意的擁抱,“印痕”隨之發動,女刺客伏地認主。
隨之而來的靈與肉的相交,乃是精神紐帶(鎖鏈)的鞏固和延續。
放棄抵抗的徹底臣服,畫麵忽變得溫暖而美好。仰望著虎踞身上的麒麟異獸,被寵溺到筋疲力竭的盧氏,擴著瞳孔,陷入了深眠。
昏昏沉沉,朦朦朧朧。依然能無比清晰的感受到。來自麒麟赤炎獨角的溫暖火舌,在不知疲倦的舔舐和烘烤。
帷幄暖帳,三日方除。
冥蝶駱晹,幽姬盧暒,許師鐘璦(ài),高等女祭司安娜塔西婭,並薊王劉備。同心勠力,完成了最後的驅魔儀式。
羌人,多以族為姓。鐘羌多取鐘姓。
璦,美玉也。乃是一種扁圓形中空玉器,古時據中央孔徑的大小,將圓形玉器分為璧,瑗,環,三種。《爾雅·釋器》:“肉倍好謂之璧,好倍肉謂之瑗,肉好若一謂之環。”
世人皆知麒麟乃仁獸。孔聖人因麒麟而生,又因麒麟而死。孔夫子在《春秋》哀公十四年春,提及“西狩獲麟”,並為此落淚,表示“吾道窮矣”。不久既死。
因孔子修《春秋》,絕筆於獲麟,後遂把《春秋》稱為《麟經》,或《麟史》。
換而言之。麒麟降世,往往亦意味著一個時代的終結。
又過七日。
盛姿容,蘊嬌媚,舉手投足,瀲灩無雙的許師鐘璦,重登幕府馬車,由白毦精騎送回王庭。向女豪轉述薊王當如何了得。
算算時日,正好來得及。
冥蝶駱晹,幽姬盧暒,道門雙姝,通曉床幃之術。長留薊王身邊,悉心傳授女伴房中諸技。
高等女祭司安娜塔西婭一戰成名。得號“聖祭”。大秦聖祭善逐鬼驅魔,隴山人儘皆知。
駱晹雖是師姐,年紀卻小。危難來投,以完璧之身侍奉薊王,忠心自不用說。盧暒家人皆遷居隴山,義之所向,破而後立。以命相投,亦無二心。許師鐘璦,由愛生恨,又恨極成癡。今癡愛薊王,一日不見,如饑似渴。忠心可鑒,日月可表。
然在劉備看來。黑暗驅魔術能弑殺舊主,重塑人格。過於霸道,不宜多用。且除非是窮凶極惡之女徒。尋常之敵,還是一刀兩斷為好。快意恩仇,才是劉備所喜。
若非許師鐘璦,身擔要職。鐘存古羌,又政教同體。女豪與許師,在族中皆舉足輕重。不然一刀了結,正合孤意。又豈會如此大費周折,以肉刑相磨。從而乾坤倒轉,洗心革麵。一心一意,輔佐薊王。不再旁生枝節,妖言惑亂鐘羌。
至於幽姬盧暒,乃蜀中天師道前任祭酒霜妻,劉備在陰平設護氐校尉,又修繕西峽道,便有取漢中巴蜀之意。稍後,盧暒當有大用。
於公於私,皆有大用。才是三女“活命之機”。
正月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