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王上分憂,乃奴婢分內之事。”黃門令左豐言道:“煩請右丞明示。”
賈詡對曰:“我主寄語:‘先禮後兵’。”
“願聞其詳。”左豐連忙追問。此語乃薊王所創,旁人尚不解其意。
“中元二年(57年),有倭使遠渡重洋,赴京朝拜。言,願臣服大漢,永為藩屏。並求賜國名。光武問計百官,遂賜“倭國”之名。並向倭人‘賜以印綬(漢委奴國王金印)’,又封其王為‘倭奴王’。至此,倭國世為漢藩。今,藩國來乞,我大漢又豈能置之不理。”
“右丞言之有理。”黃門令亦年少氣盛。
“我主歸國時,陛下加賜黃鉞,授以‘征伐之權’。今,邪馬台國使,渡海來求。我主,自當義不容辭。然慮及邪馬台國,乃倭國所屬,為諸國之一。藩國之事,不宜驚動洛陽朝堂。且距薊國最近,故由我主出麵調停,正當適宜。”
“右丞所言極是。”黃門令深以為然。
賈詡前後兩段話,說得滴水不漏。禮法充分,無可指摘。所謂“以直報怨”。國與國交,亦需講究對等。邪馬台為倭國中一國。而薊國亦是大漢諸侯國。且加賜黃鉞,專主征伐。更何況,邪馬台使者又是渡海向薊王求助。
於是乎。此事由薊王出麵,自當合情合理,依法依規。便是所謂對等也。
“我主,不日將遣使三韓。勸說韓王,調派國中青壯,渡海布種。若三韓答應,皆大歡喜。”賈詡風輕雲淡。
“若不應,又當如何?”左豐脫口而出。
賈詡又雲淡風輕:“然若不應。我主當興師問罪。抄掠十萬韓人,送去倭國便是。”
“好一個先禮後兵。”話說,黃門令最服薊王這股雄烈祖風。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賈詡笑道:“為便於行事,我主欲保舉二人,守遼東、樂浪。”
“王上舉薦何人?”左豐問道。
“遼東、遼西二公孫。”賈詡答曰。
倭國,仰慕華夏已久。尤其大漢分封立國四百年。時至今日,島上還處於母係向父係過渡的“半奴隸半封建時代”。所謂邪馬台國。說白了,便是由大小部落組成的鬆散聯盟。然自今漢起,二百餘年來,倭國正迅速蛻變。
此時,倭國已傳入水稻栽種及使用鐵器。倭人種植禾稻、苧麻,養蠶桑,緝麻線,製絲錦、縑絹。武器多用鐵鏃木弓。“國國有市”。
時下,邪馬台國,自上而下,共分七等。官員由:大倭、大率、大夫組成。大倭收取租賦,大率巡視諸國,大夫類刺史。餘下四等為:大人、下戶、奴婢、生口。大人四、五妻,下戶二、三妻。地位尊卑,差彆明顯。但下戶非奴隸。奴婢和生口,才分屬最低等的奴隸。
大倭之上,便是聯盟共主:卑彌呼女王。
千百年來。經由半島,源源不斷,如饑似渴,進行著“全麵漢化”。“渡來錢”、“渡來種”,“遊女”,“浪人”,無所不用其極。
即便盛唐,島上倭人,仍身披“吳服”。足見漢化影響至深。
然隨大漢國祚斷絕。四夷五胡,漢化戛然而止。若再有二百年,倭人早成漢人,再無後世之大和日本。
此,正是劉備必做之事。
西邸,萬金堂。
“竟還有此事?”聽完黃門令所述,陛下亦大為驚奇:“邪馬台女王,欲求十萬壯丁,為其布種。”
“陛下明見。”黃門令左豐伏地媚笑:“邪馬台,乃‘倭島諸國’中,一大國。倭國乃大漢藩屬,然京都路遠,事急從權。故邪馬台國使,渡海向薊王哭訴。薊王……”
“薊王當世豪傑,自然不可置之不理。”陛下深知薊王秉****如何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