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如此,又何必言錢。”瀆盧國主肅容下拜:“上使高義,王上厚恩。瀆盧無以為報,定當護此港,萬無一失。”
“多謝。”九譯令亦回禮。
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薊王擇此地建港。大漢風物,自會源源不斷舶來。瀆盧國必因水而興。
且本就是近海之地,一文不值。贈與薊王又何妨。待港成,國中青壯,皆可客庸港口,出賣勞力,換取日常所需。
“何其易耳。”目送瀆盧國主出帳,蘇飛不禁笑歎。
“隻因我主威震四海,異邦蠻夷皆心慕大漢。”南港、泉州,四海船商何其多也。個中情形,九譯令已見慣不怪。
辰韓,或是秦人東渡,稱謂、風俗皆與秦人相近。故稱“秦韓”。
其“城柵屋室”、“知蠶桑,作縑布”、“乘駕牛馬”、“嫁娶以禮”、”行者讓路”、“俗喜歌舞、飲酒、鼓瑟”,以上種種,皆是比馬韓文明程度更高級的標誌。
弁韓與辰韓雜居,深受影響。文明程度亦顯高級。
為以示誠意,隨船運來許多鐵質工具,充作東渡訂金。引來瀆盧國人無數。
“凡諸貿易,皆以鐵為貨”。
鐵器,等同於銅錢。
三韓雜處,何來秘密。不出三日,半島已人儘皆知。
辰王與二臣智,急忙趕來相見。
入大帳,馬韓辰王劈頭便問:“上使意欲何為?”
“乃奉王命,送三韓青壯,渡海布種。”蘇飛笑答。
“我等尚未決斷,上使何其急也。”辰王又道。
“事急從權。”蘇飛仍是那段套話:“邪馬台,亡國在即。若再拖延,恐不及也。且我主已除貴國後顧之憂。以州胡、對馬二島,為藩屏。屯駐薊國水軍,乃狗奴難以逾越之天塹。大王自可安枕無憂。”
“這……”正如蘇飛所言。州胡、對馬,正如一道屏障,橫欄在朝鮮半島與倭國列島之間。隻需有薊國大舡駐守,以倭人之船小。想要橫渡,難比登天。
見辰王麵露苦澀,似有難言之隱。九譯令這便寬慰道:“說是十年期,長不過二三載,至多四五年。定將國人,安然送回。”
“隻是,國人尚有疑慮。未必能足數遣來。”辰王已決定暗中使壞。
“無妨。”蘇飛笑道:“來去自由,絕不強求。且此去亦非直奔倭國。先轉去南津、州胡諸港。待開春,再駛往邪馬台國不遲。”
“為何多此一舉?”辰王又問。
“需先入流民大營。調理身體,習倭語、倭俗、倭禮,不一而足。”蘇飛又答:“既娶倭女,自當有所準備。若言語不通,風俗互易,乃至反目成仇,悔之晚矣。”
“上使,言之有理。”辰王無力反駁,掩麵自去不提。
在薊國橫行四海的無敵艦隊麵前,弱國之主又如何能死硬到底。再者說來,薊王行事,有禮有節。人歲萬錢,未曾虧待。若不能成薊王之美,必遭世人唾棄。言其不知進退,自取其辱。
故,辰王心有餘而力不足。
所謂開門揖盜。三韓青壯,聞風而至。一日竟有萬人登船而去。
未至隆冬,辰王已追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