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百裡不同風,千裡不同俗”。
風俗一旦形成,生活環境若不出劇變,斷難更改。
若要改變高句麗數百年形成之陋習。“摻沙子”是唯一捷徑。將二十餘萬高句麗人,分置薊國諸城。彼此失去關聯,很快便會被周遭漢人同化,進而移風易俗。不出三代,當徹底融入大漢。
這便是文明的力量。
煌煌天漢,因火而興:
“高祖被酒,夜徑澤中,令一人行前。行前者還報曰:‘前有大蛇當徑,願還。’高祖醉,曰:‘壯士行,何畏!’乃前,拔劍擊斬蛇。蛇遂分為兩,徑開。行數裡,醉,因臥。後人來至蛇所,有一老嫗夜哭。人問何哭,嫗曰:‘人殺吾子,故哭之。’人曰:‘嫗子何為見殺?’嫗曰:‘吾子,白帝子也,化為蛇,當道,今為赤帝子斬之,故哭。’人乃以嫗為不誠,欲告之,嫗因忽不見。”
俗謂漢以火德王,火赤色,故稱高皇為“赤帝子”。
“(東)夷有九種,曰畎夷、於夷、方夷、黃夷、白夷、赤夷、玄夷、風夷、陽夷。”
作為赤帝子孫,薊王自當傳火蠻夷。以為向化。
然私欲不損大義。“燃燒自己照亮他人”這種事,就算了。薊王捫心自問,做不到。有道是“眾人拾柴火焰高”。煌煌天漢,仁人誌士何其多。烈焰衝天,何必自燃。
釜山港。
新任港令劉正,走馬上任。登遊麟號,拜見主公。
先前,得泉州令邴原保舉,為副使,出使邪馬台國。歸來後,又得太學博士,正使王烈舉薦,授予釜山(港)令。食比千石俸。才智得舒,入官籍時,遂改名“正”為“政”。足見勤政之心。
正如都船令一職,為比二千石俸。港令,品秩雖一同擢升,卻也略低於城令。比如,新任泉州港令袁渙,食俸便略低於泉州城令邴原。邴原為上官。
袁渙,字曜卿,陳郡扶樂人。出身“陳郡袁氏”,大司農袁滂之子。以敢諫直言稱名。
月前,攜宗人北上。幸登(將將達線)黃金台六層,比千石出仕。被任命為新任泉州港令。袁渙從弟袁霸、袁霸弟袁徽,袁敏,袁氏一門少年英才,皆隨袁渙北上薊國,入太學壇。不出數載,當為薊王所用。
又有陳郡陽夏人,何夔,字叔龍。身長八尺三寸,容貌矜嚴。亦幸登六層樓,拜為首任濟州港令。若不出意外。待稍加曆練,政務通達。劉備便會遷何叔龍為首任對馬令。
身長八尺三寸,隻需往六尺島夷麵前一站。自當敬若神明,迎刃而解。
劉備遂在爵室設宴,款待蘇飛、劉政等一眾屬臣。
百萬三韓被抄掠一空。放眼望去,半島空曠。忽生人稀地廣之感。
真番太守陸康,亦走馬上任。析樂浪南部七縣,又並馬韓北部之土,再立馬韓屬國。真番民情頗佳。陸康乃大漢名守。不出數載,真番民心歸附,再引南北濊貊、沃沮,四方島夷前來定居。正大力修造霅津港。待建成,當有大批薊國船商往來貿易。多管齊下,諸事並舉。興盛指日可待。
真番郡,北鄰樂浪,南接馬韓屬國,乃穩定半島之壓艙石。
隻需穩住真番,半島這艘大船,便不會翻。
穩住半島,倭人列島,指日可待。
試想。釜山距對馬,不過百裡之遙。狼煙一起,瞬息可至。隻需據守對馬,倭人列島,便是薊王囊中之物。
半島承上啟下,不容有失。
正因位置重要,薊王又豈會坐視高句麗、扶餘,尾大不掉。成心腹大害。
北伐高句麗,勢在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