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美,速去何妃寢宮!”
“喏!”剛出竇妃寢宮,聞聲又急忙趕往何妃寢宮。
類似事情,早已成倭女們之日常。至於那位被稱為“主公”的男主,不僅隻有數麵之緣。且相遇時,隻顧低眉垂目,未曾抬頭相見。
然而關於男主人的傳說,早已充斥宮中。便是一同前來的同伴,亦能滔滔不絕,頭頭是道。仿佛親眼所見。
那美從女伴的目光中,讀出了彆樣的意味。還有小心翼翼安放著的,一絲孱弱的不切實際的希冀之光。
自打如“雲上神宮”般華麗無比的大海船,泊入邪馬台港灣。倭女們終於親眼所見,長輩們代代相傳的“故國的輪廓”。
女王一聲令下。五萬倭女渡海而來。作為“七尺貴女”,那美等人成功入選長安宮,又先於旁人,成為“王的侍女”。獲得了被所有倭女羨慕的高貴身份。
“呼——”那美長出一口氣,再加把勁呦。
秋,七月,三輔螟。
旱極而蝗。三輔大地,蝗蟲肆虐,遮天蔽日。青苗皆被啃食一空。隴右快馬傳訊,蝗災未過隴山。真乃不幸中的萬幸。京兆尹劉陶,開倉放糧,賑濟災民。又從隴右調集糧秣,平抑糧價。防止商人囤積居奇,再添人禍。
隴右一地,竟能反哺三輔。消息傳來,洛陽朝堂,百官皆驚訝無比。眾所周知,隴右除五十萬漢人,剩下五百萬口,多為羌氐諸胡。
自今漢立朝以來,連年造反。前後百餘年,朝廷不知填進去多少人力物力。然隴右大地,猶如無底洞,從未足夠。不料薊王西去,不出二載,竟能自給自足,且還有餘力反哺三輔。
長此以往,即便四載之後,流徙期滿。羌胡諸胡,能自食其力。又何須再反?
先前,對薊王施政,表麵迎合,卻暗自腹誹的朝中重臣,紛紛自醒。薊王所求,究竟是一時之功,還是萬世太平。
於是乎,薊王治政,漸被越來越多的有識之士,所深究。
最大疑問,隨之而來:流徙期滿,羌人反否。
士大夫各抒己見。正反各半。
然薊國上下,卻皆以為:羌人永不再反。
便是西域胡商亦搖頭嘲笑:與其憂心羌人再反,不如替羌人憂心,房價暴漲,如之奈何。
薊王萬事想在人前。隴右大地,遍地牢城。築城所用大木,多入八百裡秦川,就地取材,然卻砍伐有序。隻取大木,勿傷小木。更不可傷及灌木。梯田亦隻堆到山腰,頂上水土,原封未動。皆保持上佳。
入秋之後,暑熱漸退。
以龜茲妃白卓,大烏孫妃素月,疏勒妃蓮華,莎車妃流霜為首的西域二十八妃,開始接棒生產。
又有二十八子,呱呱墜地。王子二十一,公主有七。
男女無有不同。公主湯沐邑,更是早早劃分。足見薊王珍愛。
久居長安城,西域大使館的二十八國使節,聽聞公主生產,母子平安,各個欣喜若狂。快馬傳回西域。
目送信使背插令旗,絕塵而去。西域使節,忽淚流滿麵。從此吾王與薊王血脈相連,終成一家。盟約以血脈代代延續。牢不可破。
彆的不說。自己在長安城內,亦挺直腰杆。便是漢人長吏,亦不必見外。終歸是,一家人不說二話。
話說薊國長安城,除去宮殿略小,當真不比大漢之長安差。橫豎八裡,有諸胡二萬戶餘。尤以西域藩國居多。憑借西域都護府出具的賬戶及傳證,西域胡商可自由通行隴右、河北、塞外、半島、倭國。
定居薊國,亦非難事。
長安與西林,並稱“東西二邑”。西林為馬邑,長安為商邑。足見一斑。
朝廷封賞,終於敲定。
增封薊國六縣:北平、夕陽、昌城、樂亭、驪成並遝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