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薊王誕下子嗣,諸妃終是徹底安心。遠嫁萬裡,立命安身。若無公孫長姐與七位小姐姐那般,與劉備自幼相識,相依為命。誕下子嗣,便是唯一捷徑。而對各自背後的家族乃至王國而言,更是極大利好。西域諸國,尤為明顯。正如陳丞相四百年前使一計,匈奴南歸,漠北再無王庭。與薊王和親,又誕下子嗣,西域諸國,何必見外。漢化程度,日益精進。
古往今來。結婚,從不是兩個人的事。
心掛朝會,隻吃了碗白粥,薊王便並箸淨口,起身離席。諸妃起身相送,又各自落座,繼續進食不提。夫君夫君,既是夫,又是君。
所謂開誠布公,宜早不宜遲。
太妃已有言在先:凡我兒孫,無分長幼,不論男女,皆有湯沐食邑。
於是,家和萬事興。
“王上為君興——”左國令士異,高聲唱喝。
百官起身,恭迎薊王儀仗入殿。
“百官就坐——”薊王回禮,士異再唱。
待薊王穩坐,百官才依次落座。
能在薊王當麵,有一席之地。足可羨煞旁人。
輕重緩急。後難先易。
先由二位國相,例行通稟,諸多國相權限之內的待批事宜。便是所謂“輕急”。凡遇內外不決之大事,待二位國相稟畢,再上呈薊王,由薊王問計群臣。便是所謂“緩重”。
若遇十萬火急,則需專開朝議。取千石、二千石及以上重臣,出席。
五日小朝,多理要政。十日大朝,內政外交,事無巨細。
二位國相,將一旬國政,娓娓道來。既通稟主公,又告知同僚。列席百官,細細聆聽。既長見識,增治政。又可共督內外國政,權衡利弊得失。若遇存疑,亦可當堂指正。二位國相,亦會給予解答。
換言之。十日大朝,除去知曉國中詳情。亦是難得的論政之機。所謂觸類旁通,一隅三反。凡知曉一事之政,類似事件,百官便皆可處理得當。薊國乃新興之地。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各類突發事件,層出不窮。又苦無先例可循。正如二位國相,舉薦太學生劉曄為大夏令時所言。新興事物,彆開生麵。
正因如此,薊國才多“少年長吏”。
隻需心存春秋大義,為國謀利,為民做主。因地製宜,不偏不倚。政令所出,水到渠成。便有參差,稍加亦可完善。
薊國藪中,築列城七十又三,納島夷百萬。新增北平等數縣,納濊貊六十萬民。遝氏列港,孤懸在外,亦在頂風冒雪,加緊督造。還有海外諸港,遣使通商。大事小情,乃近日朝政,重中之重。
百官同商共議,氣氛融洽。
政通人和,不過如此。
聚精會神,智機百轉。午膳時段,便成了難得的消遣。
與同僚天南海北,異事奇談。街談巷議,家長裡短。說到興濃,薊王亦會插言。殿上殿下,一時俱歡顏。
午後小憩,洗漱更衣(如廁),百官就位,朝議再起。
晚宴前,多半會散朝。約三五同僚,館中小酌。便是多飲幾杯亦無妨。明日正當休沐。
因十日一大朝的關係,逢五休一的“休沐假”,在薊國亦酌情更改。大朝會後,例行休假一日。對比六百石以下,無需參加朝會的官吏而言,仍“逢五休一”。對比六百石及以上,隻需列席大朝會的官吏而言,亦是“十二休二”。對比千石及以上,大小朝會皆需出席的高官而言,全年無休,需用輪休,或年假來補。
終歸是重任在肩,能者多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