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是狗邪而非狗奴?”薊王居高下問。
那美略作停頓,這便換用倭語相問。倭使亦麵露驚訝,遂用倭語老實作答。
那美又譯道:“因是狗奴與邪馬台二國之南韓屬國,故稱‘狗邪韓國’。”
果然如此。狗邪之名,確如先前所想。乃是狗奴、邪馬台、馬韓三國,各取一字。
劉備又問左國相:“邪馬台國博多港,薊國使館,可有消息傳回。”
崔鈞起身奏對:“一切如常,並無消息傳回。”
“邪馬台女王,既與鄙國簽有設港通商之約。又豈會自食其言。與彆國相約出兵,攻略大漢屬國。”劉備言道:“速將邪馬台使,梯秀喚來。”
“喏。”
邪馬台大使館,立於泉州港。先前,暫居巨馬水砦,民船營中的五萬倭女,今已相繼嫁人。陸續與夫家一並遷往正全力督造中的臨渝各津。落戶為薊民。
遷徙時,梯秀亦隨行處理相關事宜。驚聞狗奴國抄掠真番屬國,便急忙奔赴臨鄉。寄身國賓館,等待薊王召喚。
“下臣拜見王上。”梯秀久居薊國。言行舉止,早與國中官吏無異。容貌清秀,亦與島夷不同。
“殿內倭人,自稱狗邪國使。又言,乃狗奴與邪馬台二國,在三韓半島共立之附屬。”劉備居高下問:“是否屬實。”
“回稟王上,此乃一派胡言!”梯秀強壓怒氣:“狗奴素與我交惡。鄙女王亦從未與奴主結盟。如何能相約出兵,侵占大漢屬國。”
“你久居薊國。國中之事,或未儘知。”左國相崔鈞言道。
“稟國相。鄙女王……”梯秀微微一頓,這才言道:“常年侍奉‘神王’。深居簡出,唯其弟輔理國政。狗奴國主如何能得見。”
桓、靈間,倭國大亂,更相攻伐,曆年無主。有一女子名曰卑彌呼,年長不嫁,事鬼神道,能以妖惑眾,於是共立為王。侍婢千人,少有見者,唯有男子一人給飲食,傳辭語。居處宮室、樓觀城柵,皆持兵守衛。法俗嚴峻。
倭女王之事,薊國上下,人儘皆知。
左國相崔鈞旋即問道:“如你所言。貴女王常居深宮。專侍神鬼,不問政事。與狗奴結盟之事,是否與女王弟,相關?”
“這……”梯秀如實答道:“下臣,實不知也。”
“公覆。”劉備遂看向橫海將軍黃蓋。
“臣在。”
“速遣一支水軍,前往邪馬台博多港。麵呈國書,詢問倭女王。”劉備言道:“若不得相見。則向王弟,詢問狗邪韓國事宜。”
“遵命。”黃蓋起身領命。
劉備又衝狗邪使言道:“真番馬韓,乃我大漢屬國。無論狗奴還是邪馬台,皆不得擅自侵占。回去轉告貴王:切勿妄動,動則滅國。”
真乃我主也!
聞此言。堂內百官,無不快慰。
如前漢武帝二征大宛。一次出兵,百官群起阻撓,武帝一意孤行,大敗而歸。本以為再興大軍,必倍加阻擾,豈料百官此時卻群起上疏,二征大宛。於是“萬裡長征,隻錄功,不計過”,戰而勝之。
要麼不打,要打一定贏。便是我大漢朝的痞氣。
梯秀不敢怠慢,如實傳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