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誠少年,無辜黑化。
最令人揪心扼腕。
劉備一路走來,能初心不改。當真得來不易。少年時,先製果凍,再造寢墊。終得一夜暴富。亢奮難眠,欲比崔氏田莊,大興祖宅。母親雖未駁一言。然卻旁敲側擊,舉前朝樊重之事,循循善誘。告訴劉備,宗親亦要顧及。待劉備將樓桑村造成樓桑邑,引四方流民來投,終複祖爵,再收少時好友為家臣。廣納天下仁人義士,終如願封國。如此亦步亦趨,積少成多。得千裡疆土,九百萬國民。
先前年少,不知韜光養晦。如今再看,方知母親良苦用心。
劉備捫心自問。並非比“天師三少”幸運多少。無非是眾人拾柴火焰高。先易後難,麵麵俱到,人生規劃的好。
一步一個台階。二十年如一日,勤勉種田,未有一日懈怠。待直起身,方知已臨絕頂,覽眾山之小。
確實少走了很多彎路。
先賢有言:“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此話乃亂世立足之本。然太平盛世,又當作何變通。
藏富於民,眾皆樂樂。
試想,若樓桑皆茅廬陋室,唯劉備家深宅大院,重樓高閣。何其醒目。即便貪官汙吏不眼紅,亦難免不被賊人惦記。然樓桑舉村建樓,日防夜防,鐵壁銅牆。劉備家即便樓高些許,淹沒在叢叢樓宇深處,又何來醒目。大路通天,來去自由。貲庫亦建在家外。再納南北工匠、四方流民。一切待遇,皆與宗人無異。
正應了劉備少時那句童言無忌:“不患寡而患不均。”
得劉備善待。劉氏宗人,南北工匠,四方流民,焉能不同仇敵愾,效之死力。
歸根結底隻一句:生產關係要匹配生產力。封建時代,封建人口便等同於生產力。不積累“有效人口”,更待何時。
此次群仙會的舉辦地,便在黃金台,四方館。
館長朱建平,本就是神仙般的人物。此次奉薊王命,代儘地主之誼。亦合情合理。
先有琅邪於吉,引數門徒道童入館。
於吉,一作乾吉、乾室。《後漢書·襄楷傳》:“順帝時,琅邪宮崇詣闕,上其師乾吉(於吉)於曲陽泉水上所得神書百七十卷,皆縹白素、朱介、青首、朱目,號《太平青領書》。”《三國誌·孫策傳》注引《江表傳》:“時有道士琅邪於吉,先寓居東方,往來吳會,立精舍,燒香讀道書,製作符水以治病,吳會人多事之。”
事實證明,《太平青領書》與太平道千絲萬縷。或被張角利用,亦未可知。此來,當問個清楚。
隴右大震關,四海館長,烏角先生左慈,不甘人後,緊跟入駐。既已投靠薊王,自家盛舉,焉能不釜底添薪。
號稱“活神仙“之王遠,王方平,慈眉善目,鶴發童顏,乘青牛車入館。掐指一算,王神仙當飛升在即。
白衣儒士劉綱,字伯鸞,徐州下邳人。有道術,潛修密證,人莫能知。攜夫人樊氏,相伴入館。樊氏,人稱“樊夫人”,能檄召鬼神,禁製變化之事。傳言道術猶在其夫之上。
車上東陵聖女,乃廣陵海陵人,自幼拜劉綱夫婦為師學道,能“易形變化”,時隱時現,無有定準。身後還有幼妹名喚“逍遙”,朝夕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