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再看,義子張奉亦跪伏在旁。
眼中恨意不減。張讓咬緊牙關,步步緊逼。
“老奴張讓,拜見永樂太後。”
“噓。”竇太後示其噤聲。待將懷中童子喂飽,又拍出奶嗝,這才橫置榻上,哄其入睡。
張讓拄劍而立,旁若無人。區區婦人,手起刀落,何必急於一時。
待童子熟睡。竇太後這才整好衣襟,回身來看。
“張常侍無禮。”
張讓故意挺直腰杆:“請太後恕罪。”
“所為何來?”竇太後明知故問。
“借太後首級一用。”張讓硬氣答曰。
“死我一人無妨。然殿中貴子,恐無法獨存。”竇太後毫不遜色。
“老奴等三族老小,皆係於太後之身。迫不得已,隻求自保。若貴子因太後而死,老奴亦顧不得許多。”張讓舉劍欲刺。
竇太後紋絲不動:“貴子若死,張常侍三族滅矣。”
張讓齜牙一笑:“太後看劍!”
“阿父住手。”一旁太醫令,厲聲言道。
張讓卻置若罔聞:“我兒當知進退。”
“太後若死,我家滅門矣!”太醫令張奉竟一把握住利刃,頓時鮮血長流。
張讓怒叱:“逆子不肖!”
張奉卻咬緊牙關不鬆手:“阿父且聽我一言。”
“速速說來!”
洛陽北郭,穀門。
越騎校尉曹衝,仰望太倉頂上烈火熊熊,映紅半空。心中頗多不舍。奈何兄命不可違。大長秋兼領尚書令曹節,下令今夜燒毀蟾宮折桂館,必事出有因。雖不舍蟾宮重利,曹衝卻也唯有依令行事。
須臾,永安宮後門重啟。
一隊看不出歸屬的帝國精騎,護佑車駕出宮。
車廂內,隱約有童子稚聲發問:“祖母,此去何處?”
“塞外草原。”便有婦人,柔聲答曰。
“何時南歸?”
“草長鶯飛。”
說話間,車駕沿禦道一路向北,通行無阻。
剛出穀門。忽見一人一車,橫在橋前。
曹衝拍馬上前:“何人攔路。”
隻見那人提燈照麵:“輔漢大將軍府,右丞賈詡,求見太後當麵。”
好一個神鬼奇謀賈文和!曹衝聞聲一愣。待辨清相貌,又尷聲一笑:“原是右丞當麵。失敬、失敬。”
於此同時。
上西門前,關羽橫刀立馬:“城門校尉何在,速開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