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袁紹等人,深信不疑。曹操,將信將疑。何後,嗤之以鼻,全然不信。
論知薊王最深者,除薊王枕邊人,及一眾肱股重臣。普天之下,莫過西宮何太後。
“臣,失言。”何苗急忙告罪。
“黨魁所求,乃執宰天下。故不欲與外戚分權。竇太皇暗授‘衣帶詔’,多半受其蠱惑。薊王想必早已知曉。之所以按兵不動,隻因皆是道聽途說,無有實據。為防授人以柄,惹來黨人,群起而攻,故引而不發。且薊王有言在先,輔政五載,便歸國就藩。黨魁何其急也?”何後所言,不無道理。
“太後之意……”何苗不解。
“料想。此‘祓禊集會’,不過尋常聚會耳。實無大礙。”何太後言道:“然,亦不可不防。何車騎,自去做萬全之備。謹防萬一,切莫有失。”
“喏!”何苗這便領命而去。
平樂觀,平樂館,黨魁精舍。
收黨人密報。曹操等人,披星戴月,舟車勞頓,齊聚洛陽。
待眾人到齊,黨魁姍姍來遲。
環視舍中同謀,黨魁語出驚人:“三月上已,祓禊除惡。”
眾人無不愕然:“何其急也。”
便有河內太守王匡,起身言道:“薊王臨朝,赫赫虎威。此時動手,自尋死路。”
“王府君,所言極是。何不待薊王就國,再行大事不遲。”南陽太守袁術,亦言道。
“兵法雲,‘攻其無備,出其不意’。料想,何、董二戚,亦如此想。”黨魁高深一笑:“先前,老夫於館中置酒高會。嘉賓如雲,高朋滿座。然,獨缺董驃騎並何車騎。京中皆言,黨人與外戚,漸不兩立。‘衣帶詔’,必為二戚所知也。故,事不宜遲,遲恐生變。”
袁紹、袁術二人四目相對。心照不宣。先有袁術泄密於何苗當麵。後有孔融暗稟董重於密室。何董二戚遂入宮通稟,於是南北二宮,漸起風傳。往來宮中之皇親國戚,久而久之,亦略有耳聞。隨後散播文武百官,殃及洛陽內外。眾雖不知“衣帶詔”之名,更未親見詔書。然黨人與外戚之爭,已露端倪。總歸是,紙包不住火。
“薊王怪罪,又當如何。”後將軍董卓,亦心生顧忌。
與會眾人,無不心有戚戚。除去薊王,天下還有何所懼。
豈料黨魁,似勝券在握,言之鑿鑿:“我等為國鋤奸,薊王必不會怪罪。”
“敢問少府,可有憑據。”孫堅起身問道。
“有。”張儉話音未落,便有心腹黨人,合力抬入一漆木書箱。
“憑據在此。”張儉長袖一揮,“各位且近前一觀。”
眾人不疑有他。紛紛離席,聚攏到書箱前。由黨魁親手開箱。再解內襯書囊。眾人俯身下看。待辨清囊內之物,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一直將信將疑,不敢全信的曹操,如遭雷擊。頹然後退。幸被身後袁術,暗中抵住。
鐵證如山,如何還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