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如此,知東海麋氏兄弟前來謁見,陶謙喜從天降。
金主至矣。
為長遠計。陶謙宜當誅滅下邳賊闕宣,解麋氏兄弟,燃眉之急。
沉思片刻,陶謙言道:“待彆駕歸來,再做計較如何?”
親信曹宏,進言道:“恐不及也。”
“卑下有一語,不知當講否。”正是治病歸來,典農校尉陳登。
聞此言,陶謙眼光一亮:“校尉,但說無妨。”
“所謂‘遠水不救近火’。麋氏兄弟,必逢大難。故攜重禮,急切來求。若坐視不理,必遭非議。且麋氏巨富,若能施救於危難,必有後報。”陳登一語雙關。
陶謙心領神會:“無兵無將,如何施救。”
陳登言道:“先前,曹兗州曾遣使來說。欲合二家之兵,攻滅闕宣。卑下竊以為,此乃天賜良機也。”
“妙極!”親信曹宏大喜而起:“明公……”
話將出口。見陶謙目光不善,急忙止言。之所以,急於求成。隻因席間更衣時,笑納糜芳萬角薊鈔。“得人錢財,與人消災”。古往今來,莫不如是。
眾人皆知,陶謙乃憂引狼入室,延禍一州百姓。
陳登言道:“事急從權。若能借兗州兵馬,剿滅下邳之賊。待使君受拜將軍位,再招兵買馬,徐徐圖之。亦未遲也。”
“校尉言之有理。”引眾人紛紛附和。
“曹操其人,亂世梟雄。覬徐州富庶,遠非一日。”陶謙言道:“放其入境,恐生事端。”
“徐州民戶百萬,穀支十載。曹操孤客窮軍,仰我鼻息,譬如嬰兒之於股掌之上,絕其哺乳,立可餓殺。若曹操果起異心,使君隻需堅壁清野,據城而守。久必自潰。”陳登又進良言。
陳登言之鑿鑿,陶謙如何能不心動:“何人願出使兗州。”
“都尉張闓,可擔此責。”親信曹宏急於表忠。
“且命張闓出使。求曹兗州出兵,助討下邳賊。”陶謙這便定計。
“喏!”眾人皆喜。話說,席間收受麋氏賄金者,又豈止曹宏一人。
陶謙一眾親隨。陳登知之甚深。正因如此,才舉東海麋竺,行反·驅虎吞狼之計。果然財能通神。有錢足可使鬼推磨。何況人乎?
步行至客舍。見麋氏兄弟館前,公車列隊。皆假報喜之名,暗行索賄。
陳登微微一笑,轉身自去。
《三國誌》:(廣陵)太守陳登請(陳矯)為功曹,使矯詣許(許昌),謂曰:“許下論議,待吾不足;足下相為觀察,還以見誨。”矯還曰:“聞遠近之論,頗謂明府驕而自矜。”
登曰:“夫閨門雍穆,有德有行,吾敬陳元方兄弟;淵清玉絜,有禮有法,吾敬華子魚;清脩疾惡,有識有義,吾敬趙元達;博聞強記,奇逸卓犖,吾敬孔文舉;雄姿傑出,有王霸之略,吾敬劉玄德。所敬如此,何驕之有!餘子瑣瑣,亦焉足錄哉?”
掎角呂布有功,加伏波將軍,年三十九卒。
後許汜與劉備並在荊州牧劉表坐,表與備共論天下人,汜曰:“陳元龍湖海之士,豪氣不除。”備因言曰:“若元龍文武膽誌,當求之於古耳,造次難得比也(如元龍這般文武足備,膽誌超群之俊傑,隻能在古代尋求。當今芸芸眾生,恐難有人望其項背)。”
主臣之交,英雄相契。
莫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