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琳心滿意足,又問道:“不知子遠,謀何高位?”
許攸閃爍其詞:“尚未知也。”
平心而論。甘夫人之事,唯薊王等,極少數人,心知肚明。且五星連珠之奇計,亦不可張揚。故名聲不顯。許攸之功,如何計數。見仁見智,亦因人而異。
私問門下祭酒司馬徽。答曰,可為二千石官。
薊國二千石,皆為國之宿吏,門下近臣。甚至二千及冠,幾成芊芊學子之夙願。何況三食俸。官俸、宮俸、歲俸,三項相加,便是比六百石,亦足有千*之巨。更何況,薊國又興海外寄田。一*三熟,遠非中夏可比。薊國《圩田製》,分戶不析產,足可耕一餘三。若再加海外三熟寄田,便是天災**,大漢十三州十*顆粒無收。薊國百姓,亦可豐衣足食。
或有人言,魏晉之交,氣候趨寒。所謂小冰河期,顆粒無收,當作何解。
海外寄田,便是答案。
**得此巨財。子子孫孫無憂矣。
終歸熙熙攘攘,利來利往;**財死,鳥為食亡。
正因利大。好事將近,然許攸卻越發患得患失。生怕變生肘腋。
薊國六謀主,聲名遠揚。更有東孝西直,後起之秀,不逞多讓。許攸半路來投,後來居上,恐惹非議。然若滿腹經綸,屈居人下,許攸亦心有不甘。顧後瞻前,左顧右盼。便是許子遠,此時複雜心意難言。
薊王知人善用。許攸當位居何職,自二位國相以降,皆三緘其口。我大漢有功必賞,非功不侯。既有大功,自當重賞。又豈獨許攸例外。
紫淵王子館會。
便有大儒,就此事,問計儒宗鄭玄。
鄭玄答曰:“孫子曰:‘凡戰者,以正合,以奇勝’。正奇相輔,守正出奇是也。許攸足智多謀,不在六謀主之下。老夫竊以為,我主必重用之。”
“選賢用能,德才並舉。乃我不變之國策。許攸其謀,確有過人之處。然其人如何,見仁見智。有德無才,碌碌無為耳。有才無德,遺禍四方矣。”便有大儒口出警言。
見與會眾人,紛紛附和。
儒宗笑道:“齊桓公好服紫,一國儘服紫,當是時也,五素不得一紫。又鄒君好服長纓,左右皆服長纓,纓甚貴。先帝好驢,洛陽權貴,爭相效仿,乃至驢同馬價。何也,上行而下效也。我主明以照奸,光融天下。物儘其用,人儘其責。一言蔽之,趨利避害耳。”
“敢問先生,如何趨利避害。”另有大儒長揖相問。
“雖白璧微瑕,然瑕不掩瑜。”儒宗答曰:“諸君,何不拭目以待。”
待稻作畢,顆粒歸倉。
會月初大朝。薊王冠冕上殿。
封賞有功之臣。
諸如周倉、裴繼,皆入大營,或為軍司馬,或為軍曲候。陳到、趙雲,為中壘左右校尉,統領白毦精卒。
待眾人各就各位。
中書令趙娥,又取薊王詔命,徐徐展開。
“許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