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鄉港,亦有薊國海市常駐。
販運薊國名產,海內珍貨。引荊州百姓,趨之若鶩。自薊王打通內外循環水路,海客可舟行四瀆八流。此地番商,亦多常見。“千裡江陵一日還”。足見水運之利。
“江陵縣東三裡有津鄉”。距江陵城,不過三裡之遙。江陵與津鄉,雖水陸相連,然卻分屬二城。與薊都類似。津鄉可比臨鄉南港,為郭外之地。
江陵“故楚郢都,楚文王自丹陽徙此,後九世平王城之”。城高牆厚,乃荊州雄城。自劉表單騎入荊。水衡都尉又擇此地,立海市常駐。江陵曆經增修。仿薊都,城港相接。製度規模,越發壯大。更加坐擁長江水路之便。富庶可想而知。
若非南陽毀於大水,一片白地。為防流寇南下,禍亂郡境,需扼守漢水。劉表本欲將州治,遷入江陵。又慮襄陽、江陵,二地相距不過五百裡。凡政令所出,當暢通無阻。更加荊南蠻夷,皆歸於王化。由護南蠻校尉,從子劉磐統領。故倍思前後,劉表將州治,北遷襄陽新城。除此之外,襄陽更宜屯田,亦是主因。
猛虎孫堅,率軍來攻。荊州兵馬,多聚於漢水兩岸。隻留少數兵馬,防備州境。江陵因城池堅固,隻留千餘兵馬。然畢竟戰時。吊橋高懸,絕通內外。一乾人等,斷難入內。且孫策所攜江東健兒,亦不過五百。為掩人耳目,船上並無攻城利器。急切間,如何能攻占。
強攻不可,唯有智取。
“如何?”見從兄孫賁登船,孫策忙問。
“城中守軍約千人,守將黃射,乃黃祖長子。”孫賁答曰。
“劉表多用名門豪族之輩。黃射其人,可想而知。”孫策言道。
“聞此人喜辭賦,愛高士,卻不善領兵。”孫賁往來長江水路,知之甚祥。
“兄長莫非與此人相識。”孫策忽問。
“然也。”孫賁父母早亡,時幼弟孫輔,還是嬰孩,孫賁獨力養育,為人所讚。初為郡督郵,孫堅於長沙起兵時,孫賁棄官追隨。掌輜重糧草,兵(器)(軍)馬販賣。頗具將才。
“若能生擒之,江陵可破也。”孫策言道。
“黃射此人,希慕名流,交結豪傑。喜置酒高會。”孫賁又道:“今江陵城禁,唯持黃射名刺,方可入城。”
“何時酒會。”孫策又問。
“逢朔望日,必有高會。當在三日後。”孫賁答曰。
“如此,我與兄長,當入城一會。”孫策這便定計。
“黃射府中多死士。”孫賁急忙勸道:“單車入城,不過數人。孤身赴險,反為其所害。”
“黃射一介庸才,縱多爪牙,又何懼哉。”孫策傲然一笑:“你我二人足矣。”
“這……”孫賁斟酌言道:“另需一禦者。”
“騎士馮則,可與我同行。”孫策笑道。
三人輕車入城。不啻羊入虎口也。保險起見,孫賁又道:“可命五百健兒,伏於城下。以為接應。”如前所說,城港漸成一體。護城河邊,便是熱鬨街肆。假扮販夫走卒,混跡其中。當可掩人耳目。
“可也。”孫策從之。
此去凶險。稍有不慎,性命不保。然孫策既已定計,孫賁亦無言。唯有儘心操持,務求一擊而中。如若不中,亦可殺出重圍。
漢水北岸,重鎮樊城。
黃祖大營。
收劉表將令。黃祖心中苦悶,可想而知。新兵談虎色變,不敢短兵相接。據城自守,尚可一戰。出城強襲,必一敗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