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建元五年,罷傳記博士,又為、增置博士,與文、景時所立、、合為五經博士。宣帝時增置博士為十二類:為施、孟、梁丘;為歐陽,大、小夏侯;為齊、魯、韓;為後氏;為公羊、穀梁。
今漢初,博士有十四人。四:施、孟、梁邱、京氏。三:歐陽、大、小夏侯氏。三:魯、齊、韓氏。二:大、小戴氏。二:嚴、顏氏。
由此至漢末,博士人數無所增損。博士弟子,武帝時為五十人。昭帝時,增滿百人。宣帝時,增倍之。成帝末,增至三千人。漢末,太學大盛,諸生至三萬餘人。
薊國太學博士,雖沿用五經博士之舊稱。然諸子百家,皆有涉獵。經儒宗等國中大儒,兼容並蓄,去偽存精。集各家之所長,號百家學壇。實乃尚未編纂完畢之國典,先行授予太學諸生。
“兼聽則明,偏信則暗。”
一家之言,總有缺陷。能將百家之長,融合貫通,學以致用者。號通儒。足見,漢時百家,尚未絕跡。
凡國策,必因時化育,因地製宜。以解決現實問題為目的。
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脫離大漢國策民情,必有偏差。和合之風,遍吹中夏。羈縻和親,向化四夷。與之相匹配,國力強橫,鼎盛文明。故引百蠻來朝,莫不以漢化為榮。前後兩漢,開明國風。朝野上下,開放包容。
和合之風,開明包容。再此等曆史背景下,武帝卻罷黜百家,獨尊儒術。當作何解?
竊以為。必是借儒家“中正平和,兼濟天下”之風,兼容並蓄,一統百家。武帝一代雄主,非但要一統九州,還欲一統學術。無論疆域還是思域。武帝皆要做“千古一帝”。
若行焚書坑儒,既不符時代風氣,亦不符後世史實。
所以,品人論事,絕不可脫離時代。更不可代入後時代。否則,必然得出“五胡入華”之謬論。
於是乎,研究曆史,首當其衝,需還原時代的風貌。否則,閉門造車,道聽途說。
不知有漢,何論魏晉?
太學後院,高成館。
龐德公與儒宗,正閣中對弈。
“王允令王上兼督四州,未嘗不是緩兵之計。”龐德公言道。
儒宗亦知:“時董卓亂政,妄自廢立。王允欲行撥亂反正,借遣使撫慰山東,而問計主公。主公為全大局,不於再起紛爭。稍後又為麟子阿鬥,築甘泉宮。時易縣為京,遍傳大河上下。眾皆以為,主公欲立麟子,裹入叔侄之爭。趁機割據河北。故,王允先予之,以安主公割據之心。”
“今叔侄三人,各自稱帝。九州決裂,天下三分。竊以為,關東當為曹孟德所據。二袁或順下江左,挾合肥侯割據江東。”龐德公,早有預見:“劉景升,自險勝孫堅,穩坐荊州七郡。漸為荊州名門所裹挾,久必生據土之心。益州劉表,亦難久居人下。群雄並起之勢,成矣。合肥侯、史侯、董侯,皆為人質也。恐難善終。”
“於我主,是利是弊。”儒宗求問。
“利弊各半。”龐德公答曰:“大河上下,長江南北,合縱連橫,同仇敵愾。薊王縱披甲者百萬,然絕非一日之功。尤其關東豪強,江東宗賊。斷難俯首。”
“誅人易,誅心難。”儒宗一語中的。
“少時,王上,一金已知人心也。”龐德公語透深意:“天下大勢,不可逆也。”
“三興漢室,必為我主。”儒宗深以為然。
自鳴鐘響。
“起——”諸生起身下拜,恭送五經博士離堂。
不出意外。落座後,孫策繼續奮筆疾書。